“这不是仙盟那边的要求?要裹红绸,配金银珠宝,我记得谈判时候你也在场,”小女孩飞速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敢跟他对视太久:“不过那会你可能没听细致...最近和修仙界交接处也不太平,仙盟因为这事急着要人,现在还没到按理的时间。”
陈兰舒敏锐地感觉到这孩子绝对知道不少东西,远处走来了几个人,一看就是来接走他的,他索性直接问到:“那会你也在场吗?”
他哪知道是什么场面,不过弓到弦上事已至此,先诈一下试试,不问清楚可不成。
“父亲本来不让我去,”小女孩欲言又止,声音降了很多:“但是我偷偷去了...娘跟我说你是替我去的,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得来看看你。”
啊,真诈出来了。
陈兰舒把记忆一串,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要去当质子的是这孩子,但要不是娘家势力强大,要不是那个便宜爹格外疼爱,需要有人替她当替死鬼,本来瞒着这孩子,但是被她发现了,良心过意不去就来这里演一场兄友妹恭的好戏。
也行吧,陈兰舒苦中作乐,反正这辈子他也不想修魔,虽说对于颂哥儿有些残忍,但他上辈子已经把魔修能到达的领域都到达了一遍,没修为对他来说不算坏事,最好把他送到一个富有并且快噶的老头或者老太太身边,死了守寡就能拿钱跑路,这辈子干啥还没想好,正派魔界都待过了,要不就去做个散修,天大地大,任他潇洒一生。
“对了,我这是要去哪里?”陈兰舒心情不错的问她。
“邑城。”小女孩思索片刻,回答到。
雨水之乡,好地方,陈兰舒想了想邑城风景,上辈子他跟师兄外出游历就去过那里,虽然梅雨时节不算舒坦,但那里别的时候温度适宜,美食众多,见到的人都没有穷的,可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常驻邑城的门派不是玄季门吗,那位宗主很久之前已经有良缘了。
陈兰舒凭借上辈子的印象,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择颐要找他当小老婆?他不敢吧?早年有一次他脑子抽了在仙盟集会上说要立夫纲要求公主多听男人的话,姬珩上去一嘴巴子把他抽翻了二十多阶台阶,全仙盟上下没人敢扶,现在要把他送到邑城当炉鼎,择颐敢要他吗?日子真不打算过了?
来人已经走到了面前,陈兰舒收敛思维,看了看来的几个人,小女孩立马松开握着陈兰舒的手,跑到领头人身前,那人也很自然地一把将她抱起,俩人一起看向陈兰舒的方向,那个人似乎在等着陈兰舒说些什么,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有话快说。
陈兰舒眨了眨眼睛,不为所动。
那人又抬了抬下巴。
陈兰舒有些疑惑,这人下巴长痤疮了?
月天煜:“......”
“你还有什么要求?”月天煜还是开口了:“没想法就去吧,别忘了跟你对过的说辞。”陈兰舒眨眨眼睛,终于想起来这人就是他那个便宜爹。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陈兰舒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表情平淡。
“你问这个作甚?”月天煜皱眉:“这就是你的要求?”
“万一有人问起来她怎么办?”陈兰舒表情无辜:“可不能回答不上来吧?”
“月含漪。”小女孩先开口,赶在她爸之前回答了陈兰舒。
“行,”陈兰舒咂摸了几下,又问道:“那我叫什么?”
月天煜突然嗤笑一声,像是点到了某个敏感点:“这就是要跟你说的,去那边后你也不必用颂哥儿这个怪名,他们问你你就说你叫春香,听懂了吗?”
陈兰舒似是恍然大悟,拖长了尾音,说“那我就说我叫月春香是吧?”他冲着月天煜眼神温柔,言语却带着嘲讽:“我是不是还得说我是您春宵一刻想出来的绝顶名字,因为那晚过于愉悦所以给宠爱的孩子起了这个名?”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再对比含漪这个寓意怀抱清冷前途美好的名字来听格外令人火大,月天煜的表情格外厌恶,陈兰舒天性对恶意敏感,很明确看出月天煜对他超乎寻常的讨厌。
像是另有隐情,为什么?
月天煜倒也没生气,也可能知道这件事本来就不妥,只是他一时兴起来给陈兰舒找不愉快,大概觉得跟他因为这种事闹起来掉价,最后撂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离开了,月含漪趴在她爹肩上,偷偷冲着陈兰舒指了指马车的方向,陈兰舒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到了马车里,见到了月含漪给他留下的东西,一个用金线绣有芍药花的锦囊里装着一块标志身份的玉佩,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不算很多,当掉应该能维持一两个月的生计。
担当侍者的是月天煜一位下属,记忆里算是乌蒙镇土生土长的魔修,说话温声细语,他带着笑意看着陈兰舒:“这玉佩跟禁步是一套,都是教主只传嫡亲子女的证物,剩下这些是小姐偷偷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