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少顷化成毒针往地上刺去,青阳反应迅速闪身不断往江怅上飞近,而毒针以他为描点成漩涡追击,在江怅的手掌落下前猛地炸开一束蓝光。
狂风裹着寒气向四周冲过,毒针被冻封,连带着江怅的一只手臂被冰块冻住,一股寒气钻进各处经脉直逼眼睛!
江怅忙地自断一只手臂,青烟竟然这么快发现他的弱点是眼睛!既然被抓到致命点他深知再打下去必是死路一条便逼出水,化成人形。
水落原位迅速结冰,血红的天飘下来片片雪花,在地面交织成白色的绒毯。
青阳如离弦之箭握剑刺向江怅,两人在半空交锋,江怅被抓住致命点只能步步后退,眼看剑脊要戳瞎眼睛他立刻招来围困离商的弟子当人肉盾。
密密麻麻的黑影如乌鸦主动不要命地撞向青阳的剑,显然是要让人收剑,一旦青阳收剑势必要挨江怅一招!
离商猛地张开手,两只手指尖簌簌放出十条细弦在那些弟子脖子碰剑前一刻缚住,几条弦成一张网成功拦截住几百个弟子。
“这么不要命啊你这部下?”江怅不得不在躲招的同时加大法术引弟子,只是被离商全力拦着一时间根本过不来,一条胳膊不在很快身上挨了三四剑,再看东方的天依然没有滚雷迹象,该死还得玩命地与青阳盘旋!
束缚在网里的弟子不顾一切地往外挣扎,难在不能下死手,离商只得费劲九牛二虎的力才能不让他们干涉青阳,只是他日日夜夜与西极宗斗,眼下浑身乏力,力气一旦透支出去稍不注意就会昏过去。
眼皮开始忍不住地往下阖,放出去的弦原本便是身体灵丝细脉,一经撕扯手指便不断出血,离商只觉得眼皮好重。
怎么有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了,这雪花怎么一直放大一直变模糊。
一个弟子从网里出逃,有缺口几百个人不断从里挤出去,只差几招江怅便会葬身于此,只是东边还需要人力不能在此一直耽搁下去。
青阳果断收了剑,转身一个箭步接住坠下去的离商,从后揽起他的肩,“还能睁开眼吗?”
“能……能的。”离商听到青阳的声音下意识地要站直,自以为站得很直精气神打起来了,真实情况是只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人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勉强扭扭脖子。
无舟剑在二人离去的身后朝着江怅一劈,冰封的水被凿出巨坑,江怅被这一剑劈进坑里困在寒气里。
越靠近东边天变得蓝起来,有墨云在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青阳揽在离商肩上的手抓紧了些。
顿时一股灵力涌入,离商睁大了眼,四肢变得有力疲惫在消失,他整个人活了过来,站直后立马道:“将军不必……”
青阳轻声道:“最后一战结束前不要倒下。”
离商立刻抱拳,颔首说:“属下明白。”
忽而有股风撞他们而来,两人身子皆是被冲得一抖,抬头看发现原本算的上晴的天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诡异得变成阴沉,狂风吹散一朵朵云。
忽而闪过一抹白光,将天地照亮一瞬,又很快被吞噬。
离商指着大概方向说:“是墨云仙君的青絮!”
宝剑出鞘发出如此大的剑芒怕是遇到了劲敌,青阳手中的剑在侧面绕腕一挽,对冲的风为他所驱,随着剑一挥,风冲散不远处的黑团。
很快二人被发现,那股黑团切成几十个包围上来!
“你去转移人。”
离商听令在青阳对峙黑团时赶紧落地,十指出弦将地面东倒西歪的人皆捞上来转移地。
这几个黑团诡异在怎么斩都弄不死,剑劈下来它们只会被切得越来越多,数量一上来像狗皮膏药往身上蹭。
银白剑光重现,一个身影冲上来,紧接着响起箫声,清透孤绝,浮在周身的黑团迫意外地相容,又便会原来的那一团。
红衣女子将箫插进腰间,偏过头对着青阳道:“这东西是西极宗用精血养的邪物,任何兵器用在它身上只会反噬,我只能用剑芒逼它后退。”
无舟在手中隐去,青阳盯着那欲欲跃试的黑团,好似在打量他们二人,竟然还有自己的意识,他道:“这一处还有谁?”
“还有个很年轻的和尚,我来的时候跟他过了两招,实力不怎么但逃得极快,这个邪物便是他变出来拦我的。”墨云往青阳身后看了一眼,道,“天君竟然没有将你追回,看来这一天终于到了。”
两人皆明白这一天指的是西极宗与上天庭最终的一战,这一战关于三界存亡,如果败了须弥塔落鹿洄手中,一旦打开阵一切便重回天地初分之时,文明重塑,活在这个时空的他们便不在天道因果中,人族几万年的文明终止于此。
青阳见那邪物胆怯要逃抬手,一道符冲过去将其冻在半空中,“江怅困不了多久便会带着西极宗弟子赶到这里,我们抓紧把活着的人送走。”
东边的地几个城挨的近,几个人各分地将人都聚集到安全的地——济源山后,那块地由群山环绕草药丰富是个天然避难地,结界落在这里便能最大程度保护人。
几个零星的仙官从东南西北聚集此地设下结界,这里已经不分白昼,一切进入沉寂中。
在西极宗人来前仙官都在打坐养伤,青阳守在最前,他被天君禁足时便在想个万全之策可到现在都没想到,难道想要剩下的人活下去围剿西极宗的办法只有杀了那些成千上万的无辜人?
“将军也在懊恼吧?”
闻言青阳偏头,见是一个赤发壮实的老者,他脸上纹着青色异符,青阳在今日输送的人群里见过几波这样装扮的人,是古兽族的子民。
老者温和地抬起右手抚在心口,另一只手的拇指与无名指相扣,其余三指自然舒展形如展翅,行了个恭敬的礼,“在下兽族族长牧心,见过文卿将军。”
青阳颔首回之一礼,“唤我青阳便是。”
青阳很多时候都在外边处理邪祟很少关心天庭内部的事,只是记得上一个族长是另一个人,不过那都是几百年的事,那么今日这位想必是新任的族长。
牧心负手望着一眼黑的天,“在下找将军是来献一策,这个办法便能两全其美,只是看将军如何选择了。”
听到有办法青阳转过身面向着对方,神色俨然:“请族长说。”
牧心也看着他,“在古兽族的秘籍上有一个记载,上古妖神战争里难免出现让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敌人,而我族祖先创了一种法阵,名为魂烬术。虽然听着玄乎,但说的直白点便是血祭,这个都不陌生,用生灵献祭,自愿献祭的生灵越多法阵威力越强,但有一点不同,很多血祭术都是只限于封印但此阵却是用来超生。”
“将军你看,眼下西极宗的很多弟子都是无辜,我们不能杀之,但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剩下的活人,用了此术法既可以镇压西极宗的人,又可以在万年后让无辜的人复生,到那时西极宗的人即便解封出世没有这些无辜弟子做威胁就比现在好对付。”
窄口下的手指微微曲起,摩挲袖口的褶皱,半晌后青阳道:“如果这个献祭的生灵不在于多而在于他的功力高,还能成吗?”
即便是预想之中的答案,牧心还是闻之一愣,他好一会才眨眨眼道:“是,只要支撑这个阵法人的灵力足够强大便可以起阵,只是那位先祖试过一次后再也没有找到过他的魂魄,怕是永世不得超生啊……”
“沧浪虽阔一苇在。”青阳依然面不改色,他毫不躲避牧心的目光,坦荡直白,“成仙成神意义便在此,多谢族长告知,此事尚不能等任何人做决定,怎么做您告诉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