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蓝染竟觉得那焦躁的情绪化了不少，“一言为定，那就在学院大比上见真章了。”

谢清姿的眉目都弯成了自信的样子，“我是不会输的。”

蓝染冲她挥了挥手，这么一打岔，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该去休息，请假后导师也叮嘱他好好休息。

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蓝染一一回应，直到喝完药躺回床上，他才觉那被压下的疲乏席卷而来。

抬手戳了戳床头那个香囊，淡淡的草木香驱散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引他进入虚幻。

不知是不是烧迷糊了，梦中他一直在往前走，周围人来人往，可蓝染总是看不清他们的神情，梦境中蓝玥嬉笑着围绕在他的四周，父母则跟在他们身后。

脚步一刻不停，身边似乎有人走来，又在某一段路匆匆离去，直到梦中的蓝染回过神来，停下脚步才忽觉周围静的出奇。

前方不知何时竟变得漆黑一片，他似有所感地转身，刚才那个被他匆匆略过的人就站在不远处，身着龙泽学院校服，明明被迷雾遮脸，蓝染却喊出了他的名字——蓝朝。

梦中，蓝染往回挪动脚步，还在懊恼自己居然没留意自顾自地走过了头，却在抬步的一瞬间，向下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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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渊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0922更是在很多时候含混其词，而这个龙泽学院是目前为止迷题最多的地方。

综合来看，龙泽学院的院长——顾朗星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在他监视的这段期间，对方没有过奇怪的举动，那些他去过的地方方灵渊也仔细探察过，并无异常。

终于在今天，龙泽学院订购的教学药材到了，顾朗星一早去了灵药学院，没待多久，回到点经阁就就再没出来过。

虽然目前只有蓝染能看见他，但对上顾朗星时，他总有种对方能看到自己的感觉。

他分了一丝灵力跟上，只是那灵力太过缥缈，虽然能不引起注意，却也只能找到大概方位。

直到顾朗星再次出门，方灵渊才找到潜进去的时机，根据灵力消失的地方，一间地下密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方灵渊看着蜿蜒的楼梯，心想这次谜团能解开一些了。

密室中心那台厚重的机器表明这里的确不是简单的空间，靠墙的置物架上更是放着满满的药瓶。

昏暗密室里大大小小的药瓶？怎么看都透着可疑。

方灵渊那起其中一个查看，慢慢蹙起了眉，“三日绝？”这是由万霞秘中独有的毒物融合炼制而出，极为罕见。

他将其他药瓶一一查看，果然，一整个架子，全是毒药，每一种都不相同，简直集齐了这个世界的剧毒。

方灵渊将目光移向中心，现在唯一一台能提取断魂离魄花毒素的机器。

顾朗星是剑修，传闻中他曾以一把龙吟剑斩杀妖兽之首，一夫当关，从未听说过他使用毒药。

再者，以顾朗星的修为，天下还有几人是他的对手？需要用到断魂离魄花？

思索间，有气息接近。

方灵渊抽回思绪，现在不是思考的时机，阴影遮住他的身型，又捏决掩去周身气息。

来人果然是顾朗星。

老者一言不发，此处压抑的环境将那张原本和蔼的面孔衬出几分不真切。

他用灵力带出储物戒中的断魂离魄花，将其补充到机器中，熟稔的像做过千遍。

沉默地模样没有让方灵渊放松警惕，他在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但老者只是站在那，不发一言，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往机器里添加断魂离魄花。

半晌，老者发出一声叹息，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各外清晰。

直到老者再次离开，方灵渊都没拿到其他信息，他小心留下一丝灵力，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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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内蓝染眉头紧皱，坠落感让他瞬间惊醒，极速的心跳下是无法平静的思绪。

“做噩梦了？”

还沉浸梦中的蓝染被吓了一跳，原来是方灵渊探查结束回来。

蓝染平复心情，“做了个奇怪的梦，前辈，查到什么了吗？”

休息好后身体果然轻松不少，蓝染接过方灵渊递来的水，原本凉透的水被方灵渊用灵力暖出温度。

感受到掌心的暖，蓝染终于放松下来，梦终究是梦，他没打算细说。

方灵渊摊开龙泽学院地图，指着上面一栋建筑，“点经楼有间地下密室，确实有人在提取断魂离魄花。”

蓝染缓了缓，才开口，“是……顾朗星院长吗？”

方灵渊默认他的话。

“果然是他。”这是蓝染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有些神经质地呢喃，“果然是他，是他在操作一切，是他让你们失踪，蓝朝已经消失，断魂离魄花一定是为您准备的，一定是的，他肯定策划了更大的阴谋。”

“蓝染。”

方灵渊的呼唤打断蓝染自顾自的低语，“我们现在唯一确认的只有断魂离魄花之毒，蓝朝的失踪，还有我的躯体，目前一切都还没有答案，我们是要做准备，但不要陷进漩涡中。”

“我只是想……”蓝染低下头，嗫嚅着出声。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方灵渊让他安心。

“若不是你，我现在还查不到那么多信息，你很厉害，我们已经进入了疑点最多的灵剑学院，不久会查清事情的真相的。”

他想说，不要有那么大压力。

蓝染喝了两杯水又躺回床榻，似乎听进去了安慰，对着方灵渊露出笑容，只是在翻身的时候，死死咬住下唇：

无论有没有他，方灵渊前辈都能做好。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进展都没有。

少年握紧拳头，被子掩住的脸上全是不甘：

我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

我，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

挣扎的话语间，一丝赤色的，如同蛛网状的细纹从少年心口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