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轻叹口气,算是默认了魏冉的说法。
楚越也叹气。
唉——
生活太难了,她又想回咸阳了,嬴轩....
战争到来的悄无声息。
张仪出仕魏国为相,意在控制魏国朝秦,但魏王不听张仪之言,朝见秦国,反而用公孙衍合纵,五国相约为王。
秦王大怒,当即发兵攻打魏国。
调兵的命令下达,军队日夜兼程,很快就到达指定位置,肉眼可见的,秦军兴奋起来。
楚越到河边打水,望着一片陌生的地方,不由出神。
她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唯独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楚越已经不知道自己和历史的关系,如果她是历史的一部分,则她的命运也是固定,如果她不受历史约束,那是否代表,历史可以改变?
作为一个历史研究生,她当然不觉得历史能改变。
但作为一个人,没人希望命运是既定的。
她矛盾、迷惘、彷徨,然后一口气吃了八个魏冉打回来的柿子。
这野柿子真甜,像一汪蜂蜜。
作战的军令下达,魏冉收到军令,下达麾下。
“不要害怕,往前冲就是,身后交给我和白起。”魏冉安慰她道。
‘名师’也为楚越押题。
白起道:“没必要害怕,你比一般士卒要强,应该是他们害怕你,而不是你害怕他们。勇敢往前,你就会发现他们不过如此。你要相信你自己,克服内心的恐惧,时刻保持镇定,这是决胜的关键。”
楚越低头,心乱如麻。
不然...
还是回去嫁给嬴轩吧,起码能苟全性命于乱世。
战前秦军统一发装备,牛皮甲,质量一般,不厚,面积也不大,仅仅只能护住胸前一小块,头盔是没有的。
一则秦军很少着头盔,只有少数重装步兵穿戴。二则‘张立春’是平民,布衣不可戴冠,楚越没有戴胄的资格。
盔甲发完,就没了。
没了。
看着周围人身上简便的盔甲,和手中短兵器,楚越心中隐隐有了一股不好的念头。
战国时,长兵器依旧流行,戟、陂、戈、矛等,往往长达数米,兵器越长,攻击范围当然越远,更有优势,但长兵器也有缺陷,近距离施展不开,容易掣肘。
短兵,只有两个作用,自卫,突袭。
正如刺客克射手。
给她发短兵....
她打得了刺客吗?她是法师啊,她是真的法师啊。
楚越凝视手中短剑,心中再次泛起犹豫。
退堂鼓一级选手,每天演奏个人单曲——《不然,咸阳,嬴轩》。
次日天色尚暗,还未明亮,秦军已然集结,大量的酒,被分发下来,秦军有战前饮酒的习惯,酒精能刺激人,增强战斗力。
楚越没敢多喝,怕没起到壮胆的作用,反而醉酒,一头睡倒在战场。
魏冉和孟守检查完麾下士卒备战情况,振臂一呼道:“破阵,每人加爵一等,军功,爵位,就在前面。”
楚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们是陷阵士。
陷阵士又名陷队之士,商鞅首创,陷阵是冲锋陷阵的陷阵,军队之所以强大,只因为有阵法,长短兵相间,配合得当,而陷阵士,专破敌军阵法。
讲究快、准、狠,突破敌军防线,搅乱他们的布置,相当于现代军队的穿插连。
陷阵之士,是秦军精锐。
这匹配机制不对吧?!
但下一瞬,她又反应过来,募人府肯定要优质兵源,而她作为长得高大结实的男丁,不就该分去精锐,作为储备人才。
而且,楚越瞟了身边白起一眼。
有这样的队友,匹配到谁都不该意外。
白起帮楚越用革带将剑绑在手上,防止剑沾血脱手,几个同什的甲士上前,轮流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别怕,往前冲,有我们呢。”
楚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真的谢。
战鼓在身后咚咚作响,楚越的心也随着鼓点砰砰跳动,她握紧了手里的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盾兵在前,掩护无甲的弓弩手,军阵缓慢往前,一边前进,一边放箭,嗖嗖几轮之后,鼓声变化,最前一列的弓弩手有序分开,握着长戟的战士踏步而出,在盾牌兵的掩护下,继续往前。
两侧的战车、骑兵,闻旗令而发,一时灰尘漫天。
战车撞上敌方军阵,原本整齐的军阵,残缺一角,这个时候,战车之后的他们,是时候往前冲了。
魏冉冲锋在前,身边的人也都冲了上去,楚越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去。
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冲到前面,楚越看见密密麻麻的魏军,正在密集的鼓声中,有序奔跑,企图重新组成军阵....
“杀!”魏冉振臂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