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这一教陵南便上了瘾。成天在殿门前挥舞着他的小木剑,大有一种要成为武林至尊的架势。
为此荀知颐常常有些头疼。
原本属于童子的分内事,陵南都不再负责,取而代之的是季公先前给他送的木头童子。
他才不想每天睁开眼第一个见着的是个木头好吗?偏生他想见的人沉迷练剑,每日一大早就在外头忙活,早把他抛之脑后。
“有时候可以稍稍休息下,不用对自己如此严苛……”荀知颐刚想劝上两句,下一瞬陵南哒哒跑来,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前些日子你教我的那些,我都已经练熟了。你再教点新的给我呗。”
荀知颐看着陵南充满希冀的双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口,只好叹口气应了下来。
他既是爱学,就随他去吧。
天庭烦闷,平时也未有什么趣事。若是练剑能缓解陵南苦闷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日正好为陵南生辰,这回他破天荒地没有一大早就在外头练剑。而是服服帖帖地叫荀知颐起床,殷勤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是……转性了?”荀知颐有些意外,他坐直身子,看着陵南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变扭样,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求我?”
陵南含含糊糊半天,最好好不容易说出口来:“今日是我生辰,大人可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荀知颐:“……”
他就知道以陵南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的,真是娇惯坏了,越发无法无天,竟然敢贴到他脸上索要礼物来了。
“有吗有吗?”陵南一连问了两遍,“若是没有我可就不在你这待了。”
荀知颐失笑:“不在我这待,你可要去哪?”
陵南思索了一阵道:“我去今日刚飞升来的那位那里待着,听人说那位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叫青来绪。”
“青来绪?”荀知颐眯起眼睛,“他可到了哪位的下边做事?”
“正是季公。”
荀知颐面色不变地啜了口茶,不露神色:“原是如此。”
“大人,你又将话题扯远了。”陵南有些不满。
荀知颐用手指轻轻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少不了你的,这么急做什么?”
陵南这脸色变得才叫快,此时立马换上了一副笑颜,很是期待。
荀知颐从柜子拿出一个很长的盒子,这木盒很是普通,瞧上去平平无奇,不过周身熏了香,淡淡的。
“打开看看?”
陵南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盒盖,里头的东西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就形状来看,不难看出其中藏着的是一把剑。
黑布飞落在地,而剑也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这是一把打造的极为精细的剑,剑身通体银白,似有灵力流转其间。剑柄则显得素雅了许多,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纹样,却自然而然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
剑首系着一条剑穗,正红色,为冰冷的剑身平添几分温暖之意。
“这是赠予我的吗?”陵南喜上眉梢,满心满眼都只有手中的这柄剑,“多谢大人。”
“可还没完呢。”荀知颐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这个也一并赠予你。”
是一串红色的绳结,正是陵南后边日日携带的那串。
陵南心满意足地接过,二话不说便挂在自己的脖颈上。
“真好看,大人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陵南不知何时唇角已挂上一丝笑意,他看着陵南:“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呢,若是都用来追随我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怎么会呢?”陵南反驳道,“跟大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会腻。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荀知颐心头发颤,像因着击打而震动不停的鼓面。一下又一下,带着回响,久久不停。
陵南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他太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