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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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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偌其实当真是没睡多久。

小盼听到她闭着眼呼吸匀了,特地放轻了手脚,一共也就往浴桶中多加了一回热水。只是这边府上地龙都烧得热,浴室里也本就温暖,再加上热水蒸着,所以息偌听到这声音醒来的时候,水都还是温的。

但霍恂已经将前头的宾客应付完了。

今上其实也是体贴他身弱——他坐在这里,臣子便不敢造次,不会非要逮着霍恂喝酒。待他走了,又自有那二位长辈和傧相在旁边对付,累不到霍恂。

是以霍恂在前头只陪到今上与贵妃起驾回宫,便寻了个理由回来了。

他回来时,一个侍女守在门前,窗纸上透出来的光线昏暗。霍恂听着侍女的小声禀报走进来时,也见内室似乎除了龙凤烛以外熄了别灯,这才有此一问。

那侍女便答道:“还没睡。夫人在里头沐浴呢,尚未出来。”

另一个侍女就守在浴室外头,听到自家侯爷进来,连忙轻轻敲了敲浴室的木门,轻声问道:“夫人,可需要我来加水吗?”

其实不是为了加水,只是问问进程罢了。息偌也听到霍恂的动静了,立刻便扶着桶沿慢而轻地站起来,尽量没弄出水声。

她一边让小盼帮自己擦身,一边应道:“不必了,这就好了。”

小盼已经提前将她平时擦身用的香膏拿了进来,帮她全身擦过了,这才给她拿了件艳红的寝衣穿上。因为室内并不寒冷,于是只加了件薄外衣拢在外头。

霍恂听到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小盼帮息偌扶着头上裹发的布巾,陪着她直接走到了妆镜前坐下。

那侍女守在浴室门口,见此一边招呼小侍女去清理浴室,一边又立刻将盛了好几张干布巾的漆盘拿来,摆到妆台上供息偌取用。

息偌对着镜子,但却没抬眼从镜子里往后看,只自己舀了香膏,又去抹脸。

霍恂今日难免碰了些酒,他原本是坐在房间中喝解酒汤,眼下见息偌出来了,垂眼想了想,几下将汤喝完,把空碗递给侍女,便向她走了过来。

息偌余光里瞧见他过来,硬是没回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只是借着现下收拾自己的琐事,干脆坐定了不看他。

霍恂心里微忖,寻了把与她不远不近的高椅坐下了。他那边两个侍女眼力极强,立刻就带着小侍女们退了个干净。

房间内一下安静了下来,息偌这次没法忽视了,便伸手从小盼手里接过布巾,道:“我自己来擦罢,你回去休息。”

小盼看出是两人要说话,犹豫着将布巾交了出去,起身道:“娘子有事唤我。”

息偌微微侧过身,却也只是侧了一点,只摆了一点理他的样子。她低着头给自己擦头发,问道:“侯爷有什么话?”

霍恂又是半晌没出声。息偌抬起眼皮,从镜子里瞥了一眼——他低着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完了应付人的差事,他眉眼里似乎是有些疲惫之色,此刻看着很是倦怠。

但他也就想了一下,立刻就抬起眼,正从镜子里和她的目光对上,唬得她立刻就垂下了眼皮。

霍恂问道:“我让豆蔻和茯苓给你送了吃食,你用好了吗?”

息偌心里冒出一种“他就问这个”的荒唐感,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只答道:“好了,多谢你照顾。”

他似乎是被噎了一下,又问道:“点心味道怎么样?若你不喜欢,改日再叫厨子换些做。”

茯苓方才与他说,端出去的那些剩饭里,点心基本没动过。

息偌根本都不记得自己刚才吃了什么,除了跟前的炒鸡蕈、煎豆腐,碗里的瘦肉粥,她都没注意其他还放了些什么,更是不记得有没有点心。

她随口道:“忘了。”

霍恂于是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息偌将手里湿了的巾子扔到桌上,又扯了一条新的,问道:“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就是问我这个?”

她觉得有些奇怪——今晚他似乎格外犹疑。

霍恂抬起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忽而开口道:“府中有两个管事,一个姓陈的,是宫里来的,从前伺候过我母亲,但这些年不曾见过。还有一个姓杜,是在清都那边一直跟着我的,到这边来后降了一等,也听陈管事指使。”

息偌觉得他是在暗示自己一些信息,试探道:“我用哪个方便?”

或者说,用哪个安全?

听起来是那位杜管事用起来安全些,毕竟宫里的人肚子肠子都七拐八绕,虽然那位陈管事从前侍奉过华敬大长公主,但毕竟这么多年没用过了,总是要保留些余地。

而霍恂答道:“你看着办。”

息偌气结。

她正要谴责他,霍恂又道:“方才那两个侍女,豆蔻和茯苓,都是我从清都带过来的,她们的家人也在府中办事,你可以放心用。”

这话其实就是他在给她答案了。

息偌突然想到,今上爱护他,但的确也是太爱护他了。他才回来多久啊,全宁都都知道他是今上看重的人了。可他又与今上还剩下几分旧情呢?

荣宠加身,也是众矢之的。

他继承了华敬大长公主的一切,包括这府院和旧仆,可这些都是属于宫里的。今上让他们来侍候霍恂,也可以让他们来监视霍恂。

息偌并不愚钝,立刻想到了自己今后的艰难处境,便问道:“你住的这个院子里头,行动方便吗?”

霍恂扯了扯唇角,道:“宫里有厚恩,不好不用的。”

所以就是不方便。

霍恂又道:“不过我也说过了,这些旧仆伺候我习惯了,我仍旧叫他们在近前侍奉,其他的不往跟前来凑。我从清都带来的那些侍从,都是得用的,你可以随意驱使。”

这话也算是给息偌划分了一个安全区域了。她复又垂下头去,道:“谁敢驱使你的仆从?我自有陪嫁的仆从得用,你还能不让他们进院子不成?”

霍恂看着她,微微顿了顿,又笑了一笑,道:“也成。”

他们夫妻俩,总得有一个,身边彻底都是些能用的人罢?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又反复将夫妻两个字来回想了一番,感觉总是有些奇怪,心头微微犯麻。

他把这归结于是自己的身体因素。

霍恂轻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今日来观礼,是大恩典,明早我们得去宫中谢恩,不好去得太晚,你早些休息罢。其他事,回来再说也不妨。”

息偌应了一声。

她听到休息,就想到婚前在家时给她教的那些东西。新婚当夜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多少有些踯躅。

她手里攥着湿了的布巾,落在发尾处揉了又揉,分明的有些纠结。

霍恂看到了,起身往她这边走过来,屈身停在她身后低矮的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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