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梦本着试试看的心态,拿起刀子就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下去,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段玉青再次瞪向段玉蕊,段玉蕊摇摇头,“你又不是她女儿,哪里有用。”
这下子不仅段玉青和白新梦感到惊讶,就连白献章都满脸不可思议。
忽然屏风被推开,吴健雄拍着手走了出来,“真是精彩呀,狗咬狗,咬死了一个段天蓝,又咬死了一个徐书惠,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妻子杀丈夫,女儿杀母亲。”
“吴健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挑拨,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段玉青咬着牙刚要扑上去,一把枪已经顶在他的眉心。
“我只是暗示了一下段天蓝有可能要收回他给徐书惠的财政大权,她就能利用鬼吊尸动手杀人,这究竟是我挑拨,还是她利欲熏心呢?”吴健雄摊开双手一副无奈又无辜的样子。
“还有她贩卖鸦片的事,就更加怪不到我头上了。谁叫她疯狂迷恋白献章,为了帮他稳固客户,不惜在客户的药里加了能让人上瘾的罂粟。不过像这种没人性的事,想必这会儿已经成为省城的报纸头版了吧。”
“你,你苦心积虑陷害我们段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段玉青嘶吼着,却被枪头顶着无法上前一步。
“说起来,你们家变成这样你也有一份,如果不是你一直痴恋白新梦,和她来往甚密,也不会让徐书惠从各种渠道误以为白新梦就是当年她和白献章共同生育的女儿。
为了把她接回来,不惜在观音像前砸死了白新梦的乳母,甚至还不小心暴露了段家墓室的秘密,被那个疯女人听到,以至于每夜都睡不安宁,这是报应呀。
可是没想到走了一个乳母,白家又来了个白夫人。哈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吧?现在我爹我娘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差最后一点事没办完,吴健雄转头看向白献章,白献章腿一软直接跪下去了。
“你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想不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呢?”
白献章转头看向白新梦,父女两个都是一脸茫然。
“她是你最厌恶的念氏家族唯一的血脉,当年你气愤身为外嫁女的念氏没有把女儿徐书惠许配给你,趁念氏走下坡路时用一笔钱要挟念氏的哥哥把本家女儿念秋华嫁给你。
目的就是借念秋华与焦炳轩相恋的事,诱导他们在念秋华与你保持婚姻关系的情况下和焦炳轩来往,然后以此事羞辱念家,哪怕把念秋华沉塘了念家也不敢找上门,因为在那个时候女子通奸按照乡规就是个死。
事后你不仅讹了念家一大笔钱,还跑到徐家,逼死了他们夫妇。可是你没想到吧,那时候徐家家里还有个女孩。
徐家夫妇老来得女,恰好和徐书惠同一天生产,你安排在段家的奶娘把女孩抱出去的时候就有人把她和徐家的女孩调换了。
或者你该好好想想你当年随意塞给焦炳轩,声称那是焦炳轩和念秋华孩子的婴儿,也许她和你长得更像。”
白献章惊讶地望向路紫荆,顶着焦兰儿一张脸的路紫荆,让白献章只看了几眼就吓得坐倒在地。
吴健雄摇摇头,似乎觉得没啥意思了,于是把剩余的烂摊子交给了手底下打理,然后带着他刚从徐书惠那儿得来的还没捂热的各种房契地契走了。
白献章似乎傻了,坐在那里不说话,半晌,从他嘴里流出了口水,看样子,大概是真的傻了。
养了那么久的女儿,继承自己一辈子财产的女儿,是自己最厌恶的人的血脉,这似乎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
路紫荆冷眼看着吴健雄一个人挑起了这几家的恩怨,不,准确的说他只是看出来他们的本性,诱导他们在每个时期按照本心走了歪路。
看起来吴健雄一直是在局外,他冷静地批判他们每个人的自私、冷血,其实,到头来他自己何尝不是自私、冷血。他做这些真只是为了揭露旁人的真面目吗?
瞧他如今收获颇多就该知道,不是。
可是几大家族能够存活至今,又怎么会被一个外人轻易布局,轻易得逞呢?路紫荆想不明白。
她只是忽然觉得,站在局面外冷眼看着别人争斗,似乎也是一种罪恶?她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也冷眼看着姚家人互相撕咬,看着姚家一家几口死在张彦飞的戏耍之下,自己大概也是那个冷血的人吧。
“你为什么恨他们?”
“恨?何来的恨?”吴健雄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路紫荆摇摇头,
“也许是我想错了,那些为了情情爱爱混沌如斯的人又怎么能设计出那么庞大的阴谋,如果他们能够明晰那地下墓室里的罪恶,就不会把那把钥匙当成宝贝挂在白新梦的脖子上了。”
“你说对了,徐书惠他们压根都没有进去过那个地方,只是听他们的父母辈提过这里面藏了一件东西和宝藏有关罢了。如今家谱的上册和下册都在我的手里,看来,他们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说起来,当年他们的祖宗把那么多人骗来这里挖矿,其实挖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矿吧?”
“那当然,虽然当时这里还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城镇,但这里从来就没有任何矿产。他们只是为了挖念家祖宗的祖坟,枉他们煞费苦心编了那么多名目,到头来被念家埋的炸药那么一炸,轰,全没了。
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可不得想办法掩盖罪行,所以一桩桩鬼吊尸观音降罚的传说就流传开来了。
我只是好奇呀,念家的人看似精明,结果最后整个家族都不剩一个人,连精心藏好的财产都要落入他人之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当然不会!”路紫荆忽然应道。
吴健雄以为路紫荆失心疯了,可是他却看到在路紫荆身后,两个人忽然出现,徐梓岩和吴昀添。
“吴昀添,你敢背叛你老子?”
“爹,我想了很久,这笔钱应该花到它该花的地方去,咱们不能赚这种人血买卖呀。”
就在吴健雄准备挥动人手时,路紫荆忽然打了个响指,“时间差不多了。”吴健雄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
“不愧是吴大当家,一口气喝了这么大分量的麻沸散都没事。”徐梓岩淡淡说道。
吴健雄这才看向手边的茶汤,吃惊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连茶里被下了药都没尝出来。
“爹,对不住了,孩儿不孝。”吴昀添说着,却上前扶着吴健雄,看向路紫荆和徐梓岩,“你们走吧。”
路紫荆和徐梓岩同时朝他点点头,路紫荆会跟着徐梓岩找到这笔钱的所在,然后亲自去到那些正在抵御外敌的地方,看着他把这笔巨款用在真正的大用处上。
“你不怕危险吗?”徐梓岩问道。
“我是个死过很多回的人了,还怕什么死呢?”路紫荆坦白直言。
“你又在开玩笑了。”徐梓岩直觉路紫荆适合当个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