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飞还在用力吸收路紫荆的灵魂,随着他逐渐加大力度,浓雾中的那个路紫荆虚影越来越明显。
就在张彦飞张嘴准备把路紫荆一口吞进去时,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那道虚影进入张彦飞身体的瞬间,一道比起淡黄色更加璀璨的光芒穿透了张彦飞的身体,仿佛一尊瓷像裂开了许多道口子一样,而那些光芒就从裂缝中投射出来。
张彦飞身上的裂缝开始止不住地喷溅出道道污血,而他也终于忍不住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着咽喉,脸上青筋冒起的瞬间,那些血管也都尽数破裂,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的眼睛开始从血红色逐渐恢复正常,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因为他的喉咙里已经被血水堵住,如果不是他冥族血脉不容易死去的特性,恐怕早就窒息而死。
但此时,这种可怕的生命力却成了他痛苦的根源,因为他必须清醒地忍受着这种灵魂被灵力灼烧的痛苦。
路紫荆蹲下身来看着张彦飞,
“想吞噬我的灵魂,恐怕你承受不起。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历代圣女都度不过去的天劫,一旦度过去之后,就是这样的结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业障负责,尤其是像你这样违逆天道的存在。你吸收了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才能活这么多年。
又为了开启血魔阵法,葬送了那么多条人命,包括如今这个混浊的世道,这些都是你的业障。如今我还你的,不过只是占你罪孽的不到百分之一。好好品尝这痛苦吧。”
路紫荆说着,起身朝着地下室的入口而去。
张彦飞说不出话来,但他还在嘶吼,路紫荆能读出他嘶吼中要表达的意思,
“你杀了我又如何,即使我不存在了,血魔还在。血魔可是永生不灭的,这个世界会不停陷落下去,你改变不了的。
等有一天,你彻底被这个世界污染成魔,到时候你还是会需要我,也自然会来复活我,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路紫荆并不在意张彦飞的笃定,因为他所说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成真。此时她就站在血魔面前,微笑着,“血魔,到你了。”
“你想灭了我吗?”血魔尽管惧怕路紫荆的灵力,却依然很淡定,就像以往每一次被消灭,它自信在若干年后还会再次重聚新生。
只要这世上有杀戮,它就有无数次重生的机会。
“我不是要灭了你。”路紫荆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这个圆就像一个冒着火花的火圈,“只是要劳驾您老人家,永远地沉睡下去罢了。”
“就凭你这点灵力,也想封印我。”血魔哈哈大笑起来。
路紫荆淡定地把灵丹取出,“那么加上这个呢?”
“你好不容易才得道,真的要这么做吗?”血魔瞪大眼睛,
“如果你直接灭掉我,那么这个世界一样会恢复清净,到时候你说不定还可以飞升成仙,难道你不想成仙吗?”
“成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稀罕。”
路紫荆把灵丹握在手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在阵法的约定期内,不管我消灭你几次都不过只是白费力气。
可是要帮你摆脱阵法的束缚,让你重归自由,又太便宜你了。如果放你走,那将违背我的道义。所以只有这条路可走,血魔,你安息吧。”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白光,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白光里,包括路紫荆,牢笼,牢笼中的血魔,甚至于整座地下室,整座姚宅。
没有任何声响,就连血魔挣扎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散去白光后满目的疮痍,从这片土地的废墟来看,没有人知道这里曾有过一座漂亮的豪宅,也不知道豪宅深处有过一只可怕的怪物。
小灰熊已经在极力奔跑着,可是当它站定在废墟前时,眼前已经没有路紫荆的身影。她,永远地消失了。
似乎是在同一时间,天上的太阳开始迸发出比原先剧烈百倍的光芒,用力穿透层层煞气,照到了大地上。
那些原本得意洋洋的仿佛活人一样的怪物都开始惊慌逃窜,“张彦飞呢,张彦飞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快去联系张彦飞,我快顶不住了。”
“我,我需要煞气,需要鲜血,快!”
阳光所照到的每一处角落,都是那些非人非鬼的怪物的末日。他们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转瞬之间就被全新的太阳光晒成了干尸。
在废墟下的某处地方,血魔,仿佛沉睡了,在它身上压着一道禁制,让它永生永世都无法被摧毁的生命再也醒不过来。
“血魔阵法,那是什么神鬼传说里的东西?”
在一间咖啡厅里,几个年轻人在看一本小说,“听说这个血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血魔?一听就很中二的样子,你不会真相信这种无聊的传说吧?”
咖啡厅里的大电视正在播报一起新闻,政商两界闻名的人物开始接二连三不明原因地猝死。
小房间里,路紫荆疲惫地躺在那里,系统精灵坐在一边,也同样满头大汗的样子,“宿主,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动不动就自杀式袭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