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的情况,远比他们所想的要更严重。
上瑶方踏进门内,来不及解释,只见一半带着灵力的叶子飞落,上瑶抬手接起,神识传过,她的神情愈发凝重:“抚萤公主,已经被危朔和昭音当作人质了。”
抚鸣立刻起身,身边叶一箜也随之站起,脱口而出道:“你妹妹……”
抚鸣双眸好似染上霜雪,冰锋利刃,使得他面庞越发冰冷,眉眼深邃。他快步上前道:“舍妹……”
他终究还是没说完,他心中的疑虑也终究并未打消。
上瑶这才知道,他如此关心魔界,是因为他的妹妹,她庆幸自己将消息告知他,但心中此刻却无丝毫欣喜之意。
“并未说是否用刑受伤,他们的目的不是抚萤公主,应当不会太过分,我们现在就去魔界。”
叶一箜站在一旁,面上不大好看:“上瑶姑娘,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吗?我总觉得,你别有目的呢?”
上瑶是个急性子,嘴也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想清楚,抚萤公主陷入危险,他们二人心狠手辣我劝了也不一定有用!况且如今情形也由不得你们想不想去,我的话你们不信,但魔界的消息是你亲自知晓的,能有假吗?你自己动脑子想一想,他们困住魔界的下一步是不是要拿人,而要拿的人此时又不在,所以才绑了人质!”
叶一箜被怼得无话可说,心道果然是个口齿伶俐的女子,他去不了魔界,于是冷哼一声,又坐回木凳上。
上瑶还是知道抚鸣在她面前,就算不爽也还是收敛着,她的目光从叶一箜身上,移到抚鸣面庞,抚鸣正愁眉不展看着她。
“我并非是非不明之人,你救过我两次。”上瑶立即道,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先打破抚鸣的疑虑,让他赶去魔界,抚萤公主她并未了解过,但既与他有关,自己无论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一次忙,何况,此事本就是因自己而起,她心中懊悔不已,可只能再叹一句造化弄人。
抚鸣仍未有所动作,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有一瞬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她。
上瑶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若是抚萤陷入险境,自己能救却未救,那她大概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会嘴毒到骂自己一句恩将仇报的奸贼。她自然不愿,于是不由分说牵起抚鸣的手,向门外翩然飞去。
他惊愕地看着眼前正值妙龄的女子,任由她这样牵着自己,她的背影像初次相遇时,他从她手中抢过的灯影,她并未身着霓裳,可他却感受到轻柔的飘带落在他心中。
好似盛放的火焰,不休地融化着无言的冰山。
昭音好似废了通天的劲儿,正在罗睺殿中,歪在一旁,危朔在她前边不远处,守着抚萤,不时还与抚萤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自然有的那一搭是危朔的。
“抚萤,是这个名字吧。”危朔道。
“你还不知道,当时魔界打上来的时候声势浩大,你们魔尊本就身子欠佳,在我那里养了好几日这才好转过来。”他聊天很有话术,此时也并不为着要问出来些什么,于是他抛出问题,想要引着抚萤继续聊下去,“你知道我是怎么医好她的吗?”
抚萤一言不发。
危朔也理解,以为她是因被捉拿所以心有不甘,不服他,他很善解人意,于是也不将话晾着,自己接着道:“我猜你们魔尊就没告诉你。我日日煎药,用的都是凡间的办法,你不用怕,什么问题都没有,她呀,许是自小是个花儿的时候就在凡间惯了,这么一来,反而炼就了她成魔,于你们魔界,也算一桩美事。”
“美什么事!你张嘴又混学个什么舌!”昭音懒散,微微嗔怒。
“别理她。”危朔行云流水地应了昭音的话,继续道:“我看你法力也不比他们那些,人也不同他们那般诡计多端,为何留你一人在魔界?”
抚萤抬眸,钉了他一眼。
危朔也不在意她的目光,欣然接受,指正道:“你不服我,行,但我这都对过多少千奇百怪的妖魔了,你我还是随便一试就知道的。也是,云褚他防备心重,许是他的安排,让魔尊躲难,影妖那家伙居无定所,魔尊定然瞧不上,巫衔华又被昭音的那只灵兽给杀,魔界眼下除了大长老,也就只有你了。”
话音刚落,他发现抚萤正恶狠狠盯着自己,准确来说,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昭音。
危朔见她木头似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立刻又道:“怎么了小妖?怎么这么看着昭音上神?”
却见抚萤双眸又黯淡下去,空洞无神。
她在想,她为何会这样顺理成章的恨上昭音呢?凭心而论她没必要去为了一个礼尚未成的夫君去报仇,但她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他们都是被顾全大局的礼节所束缚,都是为伦纪公义而献祭,她并未及恻隐之心,可心中的那根线已经从同道中人的说辞上牵住了她,她的选择,就是应为巫衔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