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平常一般一袭白衣如仙临世,万恩飘散。大长老看在眼中,却生出一丝意味深长。
“你是来坐回栖娥尊上这个位置的?”大长老了如指掌。
“我会救回栖娥,把魔尊之位还给她。”
“老身知道你,法力相通,这天下除了她这个轻而易举坐到这里的魔尊,也就只有你最能炼就她的法力了。”大长老面不改色,眼中威怒俱下。
“但即便如此,老身很难相信你。”大长老既为魔,相比于其它就尤为显得可怖。
云敬嵘抬眼,眼中郑重,黑色瞳孔深不见底,犹如一口枯井,他上前一步道:“天界冤失我仙君身份,被贬入凡,今又夺我恩人,此仇,唯有能够杀上天界,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才能解我心中恨意!”
大长老不置可否,道:“如今倒是与平日不同了。”
魔域图再次回到自己手中,云敬嵘一人静坐在罗睺殿中,看着这图,一身紫黑色长袍绣着面容狰狞的妖怪,三头六臂,无所不有,远远看着,倒是与周边那阴影处暗色的建筑融为一体。
云敬嵘扶额,近日来魔界一众平息的事务都处理得他劳神伤身,心中不自在,便日日都去百花宫看一眼,心中免不掉都是担忧。更何况巫衔华还是未归,云敬嵘心中又升起疑虑,莫不是巫衔华在天界出事了。
巫衔华是花了一日才到天界的,心中纵然担心重明的处境,却也担心魔界此时的安危。
重明在清铃殿中,并不知道巫衔华将会来此。
昭宁看到重明在殿中等候够久了,收回压制体内妖力的法术,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将栖娥融于自己体内,但终究还是失败。
昭宁舒出一口气,换了语气,仿佛是心中刻意压下怒火。
自重明成为灵兽时,昭宁上神对自己甚是温柔和蔼,自己一度很喜欢昭宁,其中不妨有太多人曾在自己身边嚼过耳根,说昭宁上神远看冰山美人,近看是黑心毒蛇。
重明才不相信,她总是为昭宁开脱,必然是那些人惹怒了上神,上神才会如此发怒。
可越是后来,昭宁对她的态度,便是一种带着看似温柔实则强行控制的可怕,重明感受的到,自己每次都必须要服从昭宁的命令,不得有异议,那种看似温柔的场面,内里是要把自己逼将窒息。
直到后来她发现云褚仙君被贬之事另有隐情,她才开始在暗中与昭宁斗争。她知道昭宁表面上对自己似养宠物一般恬静可人,却不止一次轻罪重罚其他人,是以无论如何,在遇到云敬嵘之后,都极力保护他以防万一昭宁心中不安起了杀心。
她早就料到事情若是不妥,自己将承受如何惩罚,不过昭宁最终还是要敬自己是雀族公主,不敢重罚。
但真正有这么一天面对昭宁时,不知为何她心中总归还是升起一丝害怕。
昭宁自然可以参破她的那些小心思,殿内四下无人,重明眼前,只看得到昭宁。
昭宁约莫也是心烦,装不出来那副好面容了,她冷着脸问:“重明,你可知与妖有染是大罪?”
“知晓。”
“本上神念在你是雀族公主又是本上神灵兽的份上一直没有问过,既你还肯回来,还肯认我这个主人,我今日便问你一句,你与巫衔华,到底是何关系?”昭宁冷冷道。
“殿下多虑了。”重明说完,咬牙让自己冷静。
昭宁向殿外遥遥看了一眼,理完思绪,又软下话来,道:“你莫要因我而着急,我只是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巫衔华?”
重明抬头看了昭宁一眼。
栖娥已经为救云敬嵘算是被收了元神,她自己万不可再搭上巫衔华的命。
时辰在一点一点流失。
重明忽然像是很明了的笑了,“殿下,重明不会爱上巫衔华。”
昭宁听了这话,又恢复了往日的柔情似水:“那你为何要保护云敬嵘?”
她还在套话。
重明倒是坦然:“不过是不希望云褚仙君流落人间罢了。”
"看来果真不是因为巫衔华了……"
“殿下若是还是怀疑我与巫衔华的感情,我大可也同云褚仙君一般废去修为,成为凡人。”重明打断昭宁的话。
说完,她眼中亮莹莹,好像环着一池静水一般,清明澄澈。
她若是能够承认半点,她自会全部承认,可如今魔界无主,昭宁必然会下凡,到时候,重明就要怪自己这张嘴引得昭宁去害巫衔华了。
她宁愿自己说句不爱,宁愿不去寻他,也万要在此护他周全。
昭宁笑的眉眼弯弯,又仿佛回到重明还喜欢她的时候。
巫衔华回去了。
赶回魔界,方才知晓云敬嵘已成为新任魔尊。
他想为云敬嵘高兴,心中却被扯的生疼。
匆匆出了罗睺殿,他独自一人站在孽泉畔,过了半晌,云敬嵘察觉到巫衔华的异样,寻了出来。
“天界发生何事了?”云敬嵘眉下遮不住的愁绪。
巫衔华转身,仍是平日一般的温和有礼,微微摇头:“栖娥或许已是被昭宁收回,我们应当赶紧想出对策。”
云敬嵘只当他此去遇见重明也没有法子,手攥成拳,“眼下现需安抚魔界,我与大长老再想法子,重明是否被昭宁责罚?”
巫衔华牵强笑着道:“没有。”
“那便好,我既进了魔界,昭宁就不敢轻易闯入,你大可放心。”
巫衔华背过身去,“你回去罢,我一人在此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