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寒依因为季明归的逃跑已经怒火中烧,双眼变得通红。他挥退了高桓,拼命忍着想要扼住季明归脖子将人掐死的冲动,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间把话挤了出来:“你不仅想要逃,你还想要杀朕。”
季明归冷笑起来。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哪怕只有一瞬,自己也确实动过杀了喻寒依的念头。
从前宣王那样狠毒阴险,机关算尽还是没能逃出喻寒依的掌心。想要摆脱一个固执的皇帝,杀了他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喻寒依是真的有些醉,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终于怒不可遏,走到季明归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
季明归仍旧勾着唇角,反问道:“我也还是同样的话想问陛下,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明归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喻寒依,他松开季明归的手,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
“什么样子?朕变成了什么样子?季明归,你根本不明白朕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南疆远隔千里,喻寒依被困在深宫,踏不出皇宫半步,秋瑟谷地处偏远,外面又有防止外人进入的迷阵,是彻彻底底的与世隔绝。
喻寒依派了无数心腹过去,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季明归这个人好像消失在了崇岭层叠的山岭中,甚至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直到半年前喻寒依终于得到了季明归的消息……还知道了季明归早已成亲。
原来一直放不下的人只有自己。
明明先招惹自己的是他,先放下的竟然也是他。
凭什么啊?
所以喻寒依不惜编造自己重病将死的谎言,也要把季明归从南疆骗回来。
“对,我不明白。”季明归说,“我已经成了家,有了想要照顾一生的人,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陛下的情分太重,我承不起。”
喻寒依踉跄地跪坐在地上,和伏跪着的季明归面对着面,几乎歇斯底里地朝他说道:“可是那个人他根本不爱你!我那个小叔,他心里只有齐时雨一个,你就算赖在他身边,也根本抢不过齐时雨。”
“他爱不爱我,我感受得到。陛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很合拍,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季明归垂眸说道。他不敢看着喻寒依的眼睛撒谎,也舍不得看到对方失望的神情。
喻寒依忽然又冷静下来,靠近季明归,将人抱进怀里,柔声说:“是朕错了,不该逼你的……”紧接着语气急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你以为朕会这么说?”
“季明归,有个消息朕必须要告诉你。”
季明归挣脱开喻寒依的束缚,没有回应。
喻寒依也不在意季明归的回应,兀自说了下去:“南疆传来消息,郑飞文叛乱,软禁了朱明教所有高层,教主夫人也疑似被囚。”
季明归猛地看向喻寒依。郑阁主终于还是动手了?!
喻寒依看着季明归心乱的样子,心底忽然出现了一种隐秘的痛快:“不过别担心,那是半月前的消息了。最近的消息是,叛乱已经被平息,郑飞文被杀。只不过教主在叛乱中身亡,如今的大权悉数落在了教主夫人和祭司的身上。”
季明归被这消息惊得几乎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