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现场临时注册的人员是没有资格参加晚宴的,除非主办方特别邀请。而这个机会,谢忱他们得到了。
晚宴现场灯光璀璨,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觥筹交错间满是学术精英们的谈笑风生。
博铭与谢忱碰了碰杯,浅抿了一口红酒,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你们自己挣来的机会。”
谢忱今日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装,干练又不失优雅风度,他笑了笑说:“如果不是你引荐,我们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吗?”
博铭淡淡看了谢忱一眼,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不止推荐了谢忱,此前他还和老师考察了另外两组,但威廉都不满意。
谢忱又问:“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就不怕万一我处理不好威廉会责怪你?”
博铭转着酒杯,神色平静的说:“老师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相信你能很好的解决。”
谢忱说:“你太高看我了。”
博铭微微扬起下巴:“我也是学心理的,我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你绝对有这个能力。”
两人愉快的交谈着,而在不远处,陆元正暗中窥视着这一切。韩博士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只觉得少年快把牙咬碎了。
他挑了下眉,觉得有意思。
他轻踢了一脚坐在对面的任彦,还给他递了个眼色,想让他看看热闹。谁知任彦这小子根本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还反踢了他一脚,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韩博士顿时无语极了,简直是对牛弹琴。
由于谢忱的出色表现受到了威廉的赏识,很快他就被引荐给几个学术界的权威人士,其中不乏《Psychotherapy Research》的主编,还有来自哈佛等几个名校的教授们。
谢忱从容不迫的向他们介绍了小组的研究成果,那些人听得十分专注,不时点头表示认可,还提了一些建议。
谢忱一一记下,同时不忘介绍韩博士和任彦以及他们在研究中做的贡献。
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谢忱多喝了几杯酒,酒劲渐渐上头,他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揉着太阳穴,和任彦打了个招呼,便朝卫生间走去。
谢忱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着镜子里脸颊又红又烫的自己,不知怎得,他今年的酒量有些大不如前了。
卫生间的门从外面缓缓推开,陆元走了进来。
“还好吗?”
谢忱回过神,下意识说:“没事。”
陆元自然不信,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面巾纸,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掉脸上的水珠:“早说了不让你喝那么多,你总是不听。”
他的语气仿佛在责备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
谢忱微眯着眼,脸上带着几分酒后的红晕,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种场合要是不喝,别人还以为我不给面子呢。”
“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谢忱感觉这话有些耳熟,轻咳一声:“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回去吧。”
“等等。”
陆元把他推到洗手台前,轻轻撩了一下谢忱额前的湿发:“哥今天很帅,台下好多人看你的眼睛都写着‘崇拜’两个字。”
谢忱的腰抵着大理石台侧,冰凉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服在后腰泛起小片的颤栗。
他望着面前这个轮廓渐渐长开、线条中已悄然添了几分凌厉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陆元穿西装,更准确的说是——穿他的西装。
由于通知的太仓促,谢忱没时间带他去试西服,只能将自己带来的其中一套给他,陆元也正好能穿下,就是稍微紧了些。
少年身材匀称,宽肩窄腰,西装穿在他身上每一处都恰如其分,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又带了点青涩的独特魅力。
“那你呢?”谢忱头脑莫名一热,鬼使神差地问。
陆元一怔,但很快坦然回答:“我也是,从小哥就是我的榜样,在我心里,没人能超越哥。”
谢忱低头浅笑了一下,身上淡淡的酒气醉的他有些飘忽。
他缓缓伸出手,摸着陆元往后梳的头发,那头发有些扎手,就像是在摸动物身上最外面那层硬毛,连带着心也痒痒的。
“今天谢谢你。”
如果没有陆元及时赶到,此刻他们就该灰溜溜的离开。后来任彦和他说,那条路车多人多,连自己全速奔跑都要十五分钟,还不算等电梯和找的时间。
他仍记得陆元站在他面前发梢上滚落的汗水,每一滴都裹挟着无法想象的急切。
陆元被他摸的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忍不住身体前倾,凑近注视着谢忱微微染上酒意的眼睛。
“那我帮了哥这么大的忙,有没有奖励啊?”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谢忱甚至能感受到陆元身上散发的温度,像一股暖流一样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
“这算是趁火打劫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给我机会吗?”
谢忱没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