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相当的开心，围着正则又悄悄的说了话，清芷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的瞄着正则，她突然发现，正则或许非常擅长交际，她在神女府时日不长，但是和府里的每个人都认识，甚至有好几个侍者和正则的关系很是亲密。

清芷想起自己，在神女府已有十几载，一个能说上心里话都没有，和正则比起来，还真是天差地别。

清芷吃完饭后，又温习了功课，正则就过来了。

正则总是在这个时候到来，一是清芷刚好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二是正则刚会完其他的朋友。

清芷熟练的泡了茶，正则坐在一旁，说着今天的见闻，内容相当详细，对于平常人来说，这些是无趣的，是日复一日不断发生的事情，对于清芷而言，是她从未见过的世界，是新奇的、有趣的，她总是怀着好奇的心在听着正则的话。

正则说完了自己的话，清芷就会说自己所看到书上的内容和念书时候遇到的时候，说着说着两人总是十分开心，正则从不会觉得枯燥，她看向清芷的眼神总是闪亮的，清芷能够感受到她的视线，对比她很开心。

清芷和正则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总会想起往事，那时候独孤素雪还会来神女府，独孤韶影偶尔会通过素雪和她交流，独孤萱也会来……

正则能一下子就看穿清芷的想法，这并不是正则遇到过很多事情之后，能够洞察别人的内心，这是正则与生俱来的，她对于这些东西生来就是敏感的。

清芷对于正则的反应已经不惊讶了，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少女是怎么样的人了，她不会再做出意外的表情了。

这些年来，清芷很少和别人透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打正则的那一次，算是一次。

不知不觉，清芷已经和正则度过了不少的岁月，在谈话之间，她有时候会无意识的说起自己之前的处境，那些时日的煎熬，她谈起的时候，有痛苦，又有说出之后的轻松。

“当时我被母亲生下来，就立刻送往神女府，听说我走后，母亲就死了，后来，父亲也死了，姐姐被关在了天访寺。”

“我之前一直在想，我真是一个祸害啊，对于百姓来说，我是即将造福天下的神女，可是对于我的家人来说，我就是杀人犯。”

“在这十几年间，我总是贬低自己，伤害自己，我想赎罪。”

清芷神情哀伤的说着过去的事情，正则静静的听着。

“正则，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你的言语和行动拯救了我，把我从溺水的海里捞了出来，我很喜欢你。”

“正则才不是这么伟大的人呢，而且正则觉得你才不是杀人犯，你也是受害者，虽然正则完全搞不懂神女制度。”正则一脸严肃的说道，她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她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谢谢你，我听到你的这些话好多了。”清芷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的姐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还是要赎罪的。”清芷说道。

“清芷就做完一切的事情后，向她道歉吧。”正则喝着茶说道。

清芷还是惊讶的看着正则，她总是这样的坦荡自然，从不会退缩。其实清芷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独孤韶影的，因为她相当的害怕被谴责，再一次回想过去的事情。

正则是清芷最在意的人，正则说出来的话对清芷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在有的时候，能够左右她的决定。

就在此时，正则的话起了作用，清芷打消了自己长期以来在脑海中形成的这个想法，她决定废掉神女制度，完成事情之后，她会去和独孤韶影见面，向她道歉。

这并不是代表清芷是一个随风倒的人，她能够改变想法，是因为在意正则，她将正则捧上了非常高的位置，其实对于两人的相处来说，是很不利的。

两人的相处交流是需要平等的姿态，并不是一方仰望另一方。

清芷对于正则来说，是想要战胜的对手，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正则对于清芷则不然。

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总有一天会出事，这是可以预料的，到时候两人或许是拔剑相向，或许是桥归桥，路归路，又或许是克服一切后的平等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