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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人人都在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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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陛下。”大公公欣喜地应道,“是小棹儿。”

“让他来。”江拂西懒懒地耸肩,侧身往木柱上一靠。

大公公很快带着一个面上抹白脂双颊扫粉红的少年上来。

小棹儿穿着一身戏子蓝粉服,唱的是旦角的词,鬓边还簪一朵垂成的芙蓉,他不时拿手去托,很在乎自己这身行头,食指一掐,莺莺啼啼的腔调在花园里流空打转,做派比女孩子还妩媚。

徐满坞眉心微皱,转头见江拂西让人抬了把椅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拽小棹儿那条长长的飘带,拽得少年娇喘,抛来一个责备的眼神,江拂西就松开带子,捧腹大笑。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徐满坞从怀里奉出一柄卷轴,看向小棹儿。

少年识趣地停下唱词,拖着过于宽大的袖子瞧瞧江拂西,又胆怯地飞快瞄一眼徐满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最终将可怜巴巴的目光停在江拂西身上。

“你下去吧。”徐满坞看着小棹儿。那些太监宫女已经先一步自行退下。

江拂西一巴掌镇在椅子的扶手上,小棹儿原本挪开的步伐吓得定住。

“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儿聊。”江拂西慢斯细理地道。

徐满坞压低眼帘,终于不再打量小棹儿:“陛下的江山还未稳,当以朝政为重,戏子可以日后再玩,这个没了总归可以再换。”小棹儿打了个哆嗦。他又继续:“黄老之流不管俗世,天下的主流学脉都在儒家,南朝依旧是无数仕人心中的正统所在,谢氏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天下的人心。陛下要攻打南朝,就要做到底,否则必定会被反噬。”

“依你之见,当是如何?”江拂西挑起小棹儿腰间的飘带,食指打转,一圈接一圈缠绕在指尖,小棹儿羞答答地倚靠进江拂西怀中。

“哪怕北魏现在得势,我们也不能与南朝打持久战,如果不能擒住谢尘钰,刚平定的城落极有可能造反。”徐满坞视若无物,“长川骨窟不久后就会蔓延至广陵城外,臣恳请陛下出兵四十万人,势必斩杀南朝皇族和残党。”

江拂西意趣盎然地托举着下巴:“在满坞看来,朝中有哪位将军可以担此重任?”

徐满坞没有停顿,一早就打好了腹稿:“此事不宜陛下亲征,难免为以后留下祸患,不如让南朝叛降的旧部率兵围困广陵。”

“呀,陛下——”

一声娇艳欲滴的惊呼打断两人的交谈,徐满坞终于没忍住看向捂脸作羞态的少年,小棹儿被江拂西掐了把腰间的软肉,现在头靠在帝王怀里,只能看见发红的耳根。

江拂西沉思着,没有当即应答,只是让大公公把笔墨和宣纸都拿上来,颁布一条新令——

“凡是南朝旧臣投降者,全都在原有的官阶上升一级,俸禄加倍。若是金陵的旧部,赏京城私宅一座,黄金百两。”

小棹儿依偎在江拂西肩头,大着胆子一起看大公公执笔弄墨。江拂西亲昵地扯了他发红的耳垂,小棹儿浑身骨头一酥,腰身是水做的一样淌到江拂西指隙里。

江拂西掐住小棹儿后颈:“满坞,你先下去吧。”

满园春光好,莺啼燕也娇。徐满坞掀开下垂的一枝红杏条,回眸看向大公公:“这园子里也该遣人修剪一番。”

一柄精巧的宫剪靠近花枝,疯长的绿叶落进尘土里。

马车碾过几根去岁的枯枝,车厢颠簸了一下,里面的贵人掀开帘子,顿时有人冲到马车边,侍卫怒吼让这人滚,华贵的衣袍从缝隙滑出一角。

“停下吧。”谢余惫懒地撑手,漂亮的眼眸盯住车轮边的泥泞,“你们随我——”他抬手点了几个侍从,“一道走回府。”

绣了华贵纹饰的鞋履踏进泥泞之中,方才那位乞讨的妇人看清谢余的面容,已经胆怯地退到了路边,后背上的小孩对着谢余的眼睛咿咿呀呀地笑。

谢余瞧见他,眼睛也下弯。

他走过去,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蹲下身解开自己的荷包,掏出几粒碎金子轻轻搁进妇人那只空空如也的碗中。

“多谢公子。”妇人含泪说。

谢余只是轻轻地笑,并不答话。

小奚奴捧着一盆芍药,在河堤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湿泥,看见前面的那处园林前站着几个歌女,各个脸都画得花花绿绿。她们很快被领了进去。

一座汉白玉砌的桥横卧河面,桥旁再过去一点,那几处傍水的大户人家都是典致的苏式建筑。

歌女进去后,不一会儿就有《玉树后.庭花》那样典雅的腔调从门扉里流出来。

这些个富贵的世家子都是会享受的人物,闻说广陵城中芍药开得盛,一定要亲自在园中开场赏花宴。小奚奴手里捧着的正是其中一盆,他看见大门打开,赶紧跟着另一处来的几个家丁一起涌进去。

再晚一些的时候。

河的对岸用木梁支起许多破布搭的帐子,白日与深夜温差大,厚的衣裳也早在流亡路上掉的掉当的当,无家可归的难民们生起一堆堆取暖的篝火。

谢尘钰枕着衣袖躺在桥栏上,阮冰轮沉默地站在桥头,举头望向天空,无数的金色飞芒衔成河川,不时有负责镇守广陵此城的仙人疾掠而过。

河边有一处灯烛比其他地方更加火旺,一群流民围在世家门前吵架。

谢尘钰耳力比普通人好,很快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这户人家想要修缮宅子屋顶,请了几个农夫来搭瓦,刚好有截梁木被虫蛀得腐朽了,没承受住重量,从高处摔死了一个人。

不多时,大门打开后走出几个下人,给每个人都发了几吊钱。

原本竭力声讨公道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没等下人们交代几句,他们自己抬着农夫的那具尸体,利索地上桥过河,散得无影无踪。

谢尘钰突然对阮冰轮说:“原来几吊铜板就可以买下一个人的一生。”

阮冰轮对这事见惯不怪,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回话:“啊?哦,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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