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裂开了。
姜容也抽出剑:“我来劈开。”
季念昭面色不变地将断掉的斧头扔掉,祭出一盏炼丹铜炉:“你等会儿,我试下能否用炉子直接炼化了这些废器。”
季念昭扬起手肘,干脆利落地把几具傀偶全扔进铜炉中,合盖烧火,开始掐诀念起催火的咒诀。
沈期抱胸倚靠在一旁,懒洋洋问:“师尊,什么时候搞来的炉子?我还从未见你炼过丹。”
“这个啊。”季念昭笑容明净,“以前我想自己生火做饭吃,不过普通的锅承受不住我催生的业火,每次不是糊了,就是锅炸了。没办法,我找遍了铁器,发现丹修们用来炼丹的铜炉是最厚实的。”
姜容和沈期双双对视一眼,几人围着炉子等了片刻,季念昭掐的火诀越来越猛烈,原本银色的小炉子也逐渐变得滚烫,颜色发红发黑,在业火上旋转起来。
季念昭紧紧盯住丹炉,表现得极其有耐心。但他越淡定,边上等着的沈期和姜容的神色就逐渐凝重起来。
三刻钟后,沈期沉不住气,率先问道:“你要不先熄火?我觉得这个炉子似乎快炸了。”
季念昭敛眸微微一笑:“你可以不说‘似乎’二字,它已经开始炸了。”
空中的丹炉浴火快速旋转,发出剧烈的轰鸣,一时之间把季念昭的话音全给盖了过去。沈期没听清,费劲地放声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季念昭把火一收,拽着自己徒弟们的衣袍就往树丛中跑:“我说——卧倒!”
此话一出,丹炉一声轰鸣后炸成铁雨飞花,密集地朝四周射落。三人匍匐在树桩下,围绕丹炉的大树一株接连一株折断,转眼就只剩下一片荒芜地。
季念昭拍掉袍子上的尘土,痛惜地看向灰烬中依旧完好的傀偶:“还是不行。”
姜容走过来,拎起自己的剑,一点一点把傀偶的四肢割开。有了灵气加持,总算破开了傀偶表面的防御禁制,不过进程依旧十分缓慢。季念昭嬉皮笑脸地掏出一把普通的剑:“我的千山还在谢尘钰那里,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沈期的折花剑已经卸下了傀偶一只手和一只大腿,突然抬头道:“的确不太行。”
季念昭偏头:“嗯?”
沈期不苟言笑地继续:“师尊,你在厨艺上的造诣,我已经可窥见一般。以后还是远离灶房为好。”
三人挥刀拔剑,没气力了还用几张符箓炸掉断肢,总算把这几具傀偶一点点磨成了灰烬。
“还剩一半。”姜容望见树隙之间的天,“赶在发船之前处理完。”
季念昭口里念叨着“刚复生,身体不行了”,把剑一扔,嘴里叼根苇草,躺在树墩子上打盹。沈期和姜容没说什么,他们也觉得季念昭还是躺着比较好。
雁群横过白云,一阵风起,木叶婆娑。
季念昭目光状似无意路过那端的树顶,随意地撩袍掀扇,劲风狠厉地折断树干。
“小兄弟,该出来了,你蹲在那株树上已有半个时辰。”季念昭含笑问,“蹲那么久,腿不麻吗?”
青衣少年从树冠跌落在地,匆忙举剑护在身前:“你们这群邪魔歪道,公然杀人,我定将你们绳之以法!”
季念昭笑容一滞,指了自己:“什么?我是邪魔歪道。”
姜容和沈期还在挥剑处理傀偶,沈期看了眼满地的断臂残肢,挑眉反问:“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