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钰走出了课室,识趣地靠在篱墙边,看见阮冰轮铁青脸走来。
“你在这儿生什么气?”谢尘钰笑问。总归不是第一次被赶出来。
阮冰轮无奈翻太子殿下一个白眼,咬牙切齿:“他们都在笑。”
谢尘钰心头了然,立马颇为同情地应和道:“好好好——毕竟是武官。正常。我不会笑话你连窑子都没逛过。嘿,阮大将军那样严肃,将军夫人为你择人开过荤吗?”
阮冰轮倍感羞辱,大吼一句:“去你的,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谢尘钰被堵了一嘴,摇头。他心道:阮冰轮这人说不得,更是安慰不得,你安慰他反倒被冤枉说是有意讽刺。越描画,他就越生气。
谢尘钰便住了嘴,不再多说。
但干站着实在无聊,他在阮冰轮的抱怨声里草草翻了几页《房中补益》。
画图粗糙,动作不调,烂大街的闺乐本子——还不如母后为他安排学习的那些房术内容精彩。
无疑烂书一本。
难看。
但太子光站也站不住脚,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扯篱墙垂枝上果子,“咔嚓咔嚓”啃食起来。
阮冰轮见没人和自己搭话,气无处撒。
前桌那小少年也被赶了出来,瞥见阮冰轮面色不愉,自发站得离两人老远,生怕被怒意波及。
阮冰轮只好自己没话找话:“你上次偷吃陈青莲种的青杏,他罚你扫了一个月宫阶,还不够?”
谢尘钰满脸无谓:“我不是还偷煮过他珍藏的百年灵芝,他用戒尺追着我抽。”
“东宫什么果子没有,藩国进贡的那些也没少往你宫中送。吃这些野果干什么?”
谢尘钰摆手:“你懂什么……吃的就是刺激。”
阮冰轮于是不说话了。
谢尘钰又心满意足摘了个果子啃。
啃得正香,耳畔突然传来阴阳怪气一声“你可真行”。
这声音极为尖酸刻薄,夹着无穷怒火,语调却用力压得很平,反讽之意溢于言辞间。
谢尘钰一口果肉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险些归西。他也没了好脾气,嘟囔道:“知道、知道,等我吃完再和你扯掰。”
阮冰轮知道谢尘钰是在招呼自己,但他心情突然大好,咧嘴笑道:“不是我。”
谢尘钰疑惑:“什么不是你?”
这回,阮冰轮指了指谢尘钰身后。
谢尘钰眯眼转头。
果核却不待大脑反应,率先灌了灵气向身后那人袭去。
待他看清那人的脸,却倏地瞪大眼,急忙伸手。果核及时被两根手指卡在中间,施力碎成齑粉——
陈夫子差点被他正中脑门。
陈青莲竖起双眉拧作一团,让谢尘钰摊手,作势要抽:“宫规第一百零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