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M&A是企发部今年的重中之重。柏总想争取,还是主动去跟董事长争取吧,不要为难我们打工的呀。”
柏思勉的眉拧了起来:“小宝,你办的什么事,会有什么结果,老头脑子是糊涂了,但你心里清楚。”
她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是拿钱办事。”
柏思勉不允许她打太极,也不想再听她装傻。
现在这样的情况,任凭他怎么说,盛明之都不会松口,他决定剑走偏锋:“小宝,你当初为什么和钟誉结婚?”
这个问题,从他们宣布已经隐婚六年的那天开始,就困惑了很多人。有些谜题是很难解的,如果当事人非要隐藏些什么的话。
盛明之就知道,在柏思勉面前,反反复复绕不开这个问题。
她笑得一脸幸福:“当然是因为爱呀。”
说完,抬头一看,服务生将包厢的门打开,她的爱人正走进来。
盛明之想,狭路相逢呢,她应该远程给沈泓仪直播才对,可可最爱看这种热闹了。
盛明之有好几天没见钟誉了。她从马来西亚回来的隔天,钟誉才回宁城,听说中间去了趟泉城,她也不太清楚,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钟誉一看就不是过来谈事情的。华安集团总部就在这附近,盛明之知道柏思勉什么意图,无非是想让钟誉看见。
柏思勉这种人就是脑子有病,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能拆散这段婚姻,他第一个放礼炮。
盛明之目视钟誉走过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她站起来,挽住钟誉的手臂:“老公,你在这里呀,好巧。”
钟誉亲昵地捏她掌心,一起落座:“不巧,来这里找你。”
盛明之托着腮,依旧笑容满面:“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柏思勉,一点不客气。柏思勉就知道给她找麻烦,分明知道钟誉介意他们见面,还要晃到他眼前,神经病。
不过,盛明之有时候也想不明白钟誉这个人,她以为她对这位最佳盟友已经了如指掌了,但总有点疑惑解不开。他何必介意这些呢,她总不会乱来的。
她承认她对他也有那么点占有欲,但无关感情,仅仅是欲望相关,她希望干净,再者,她是守法好公民,也希望她的法定伴侣遵守这一点。
比如她不会犯重婚罪,也希望她的老公不要犯重婚罪。协议婚姻,就这点要求而已。
他对她,也应该只有这一点要求才对。
钟誉没有动筷,他用盛明之的杯子给自己斟了杯茶,夏季的福鼎白茶,降火润肺:“思勉,谈工作也要跑那么远。”
柏思勉笑笑,看了一眼盛明之,她一只手托着腮,另外一只手忙着在手机里打麻将。
“谁说谈工作?只许跟你有旧交,不许我跟小宝有旧情了?”
盛明之听进去了,啧了一声:“会不会讲话?”
服务员送来一副新的餐具,钟誉这个点刚好没吃饭。要说不巧也巧,他出来吃饭,就看见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和他的朋友走在一起。
桌上只有两个男人交锋,盛明之置身事外。
她在心里夸赞钟誉真是个好丈夫,知道她想脱身,上赶着来给她解围。
柏思勉笑说:“阿誉,华安那一头,收购组的人也不用急着做调查,没有定数的事,不要给员工增加工作负担了。”
钟誉听这话很耳熟,想了想,是盛明之一贯的说话方式。
他偏头去看盛明之,她还在打麻将。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培养了新的兴趣爱好。之前她爱打电子游戏,不过瘾也不重,实在很闲的时候打一会儿,因为钟华安不喜欢。
钟华安的三个儿女,非亲生的那个最听话。
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也就是和他结婚。
柏思勉倒是没想过钟誉会进来,他以为他的态度应该毫不关心才对,平时演的多亲密,到底是假的。对方态度冷落至此,只有盛明之是痴线,傻愣愣地上赶着跟人家结婚。
时间差不多了,盛明之下午有事要走,客气地说了句你们慢吃,钟誉站起来说送她去。
她想这样也好,反正她懒得开车。
钟誉在场,柏思勉有很多话不方便说,他干脆不说了,留着下次说,反正会有下次。
他跟盛明之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倒是比钟誉跟她待的时间更长。柏思勉知道他们大多数时候在分居。
盛明之把车钥匙扔给钟誉,坐到副驾就闭眼睛。
钟誉替她拉下遮阳板:“昨晚没睡好?”
盛明之没睁眼,她低低地笑,很安静的模样:“你不回家的每一天,我都没睡好。”
钟誉就知道她又懒得说话了。
盛明之不想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脑袋里面蹦出来什么就吐什么,她十八岁,刚到美国的第二天就去找他。
那天她累极了,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
钟誉问她公寓在哪里,什么时候去报道,她懒洋洋地说一句随便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后来他说结婚吧,盛明之就醒了。她嫣然一笑,说好呀。
钟誉这个人有道德吗,没有的,不管十八岁的小姑娘心里有没有对爱情的憧憬,好像军令状一样就说要结婚。
好在对方是盛明之,一个没有憧憬的人,她从来不憧憬。
他们之间没有分明的求婚仪式,这种东西是给相爱的情侣的,跟他们不沾边,所以戒指也没所谓。他们一直都不戴,是公开婚姻关系之后,为了彰显婚姻事实,盛明之才买了一对。
那枚男戒反正也不是买给他的。
钟誉开到她车子导航的目的地,快要出宁城的一家度假酒店。
车一停,盛明之就醒了,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急着下车。
彼此都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