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夜之间,尽数白头,自此卧病。”
应时瞬间明白了应若的意思,便问道:“听闻苗疆一族有秘术,你身为新任族长,不晓得吗?”
哪知黎颂却摇头叹息,“可惜我能力不足,父亲说我没有那个天赋。且苗疆之术容易误入歧途,便算了。”
杜嘉毅追问道:“苗疆之术,总该有传承吧,不然遗失了多可惜?”
“苗疆秘术的传承,极为隐秘,非继承者不得而知。究竟传给了谁,外人不会知道。”
黎颂又回忆道,“不过我父亲那一辈的人之中,他是族长,沐家家主沐阳是长老,应当也会一些才是。只是,沐家已经不在了。”
回到客栈,几人又仔细回想着月季花灵所见之景。那时的沐家家主、沐云、沐月并未用什么术法。又或是,他们使用的术法,没有让一个小花灵见到。
花染已经被各种可能的问题绕晕了,“黎家、沐家将秘术传承给了谁?黎家和烛火不燃的关联?沐云和黎颂之间还有什么……太多了吧!”
她又看向墨悦,眼里带上了一丝希冀,“这里是火系灵脉之地,你有什么能确定的吗?”
虽然事情还是未有头绪,但墨悦很是配合地扬起一点笑意道:“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他适时地停顿一下,看着花染急切求知的双眼,心情也好了许多。“黎颂的的确确就是个普通修行者,年岁已高,没有灵力了。”
“第二件可以确定的事:现今看来,南郡也没有魔气。”应时补充道。
“第三件:这次,没有章家的茶了。”杜嘉毅手中端着一盏茶,那是苗疆产的茶。
“第四件。”枫崖平铺直叙地说出:“魔族的傀儡术,源自苗疆。”
“第五件:蝴蝶是苗疆的图腾,我们在西原城见过的焰蝶,也来自苗疆。”应若也道,“今日祭礼,他们的衣服上绣的都是蝴蝶纹。黎颂作为族长,衣服上绣的就是火系的蓝色焰蝶。”
“既然苗疆也有焰蝶,那岂不是也可能会有空间结界!”花染震惊地抬头。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更多了,焰蝶、沐云?这些都还不能解答我们的疑惑啊!”花染又垂头趴伏回案上。
“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用太着急。好好睡一觉,现下时机未到,说不定明天就有头绪了。”应若拍了拍花染因为纠结而攥紧的手。
“应若姐,还得是你,心态真好。好,我去睡觉啦!”花染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恢复了神采,跑跳着离开了。
“应若姐,她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墨悦在一边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就不听我的呢?”说着,他便去追花染了。
“可能是习惯了吧。”应时倒是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应若也很赞同这个答案。
应若和应时笑着看他们一起走远,想起那些年,他俩都没少让她和应时教法术,应该是听习惯了。
应若和应时也起身走到外面,应时看她眉目舒展,便道:“已经想到办法了吧,我们一起说说看。”
“木火。”又是异口同声,心有灵犀。
“想到了,刚刚怎么不说?”应时笑意盈然。
“你为什么不说,我便是为什么。”应若也微微偏头,笑着。
“给他们一些成长空间,相信他们,也能想到的。不过你刚刚皱眉的样子,装得还像是那么回事。”
“还不是和你一样,活的久,心态好。但还不能让他们觉得太轻松,也不好演啊。”应时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之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恢复灵脉、对付魔族,你多少还是紧张的吧?”
“没有。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紧张。”应时认真地牵过应若的手,“我只紧张你。”
“别转移话题。”应若盯住应时的双眼。他们二人如今已明悟道心,轻松自在了。虽然没细说最后的成魔化魔,但他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过程如何,彼此都能心如止水地平静面对了。
“我是认真的,过去、现在、将来,我只紧张你。”应时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直白的话,这会儿是真的显得有些紧张了。
“还有,白日里没来得及说,你穿苗疆衣裙,也很好看。”
应若听进这番话,心中也有些不不好意思,交握的手心热意更浓。但看应时有些局促的样子,略一犹豫,也说出了心里的称赞。
“你也很好看,一直很好看。”
应若说完,也还是有些不适应,只得也转移话题。
“你以前,也没这么爱说话。”应若语义含糊,脸色有些微的红。
“就是因为之前说得少了,太含蓄,你才不开窍。现在多说一些,也都是情之所至。虽说你我心意相通,但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
应时此时渐渐地适应了,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也没有那么难。
应若的思绪不禁飘回从前,有很多次,应时专注地看着她,而待她回望,却只见他微微移开的目光。她那时也不甚在意,只是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应时这样说,她便信了,也不再问了。毕竟是龙神,想法或是举动有什么不同都可以理解。或许,成了神,有了责任,知晓了结束,所以,宁愿没有开始。
偶有云层遮住了月光,萤火虫星星点点飞舞着,仲夏夜如梦似幻。
“喔。是有些不同,但都好。”应若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晚安啦。”
夏日的清晨,阳光已然热烈。
花染和墨悦神采飞扬地小跑过来,“有办法了!”
“好!”
有人身不由己,有人心安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