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同贺小子闹脾气吗?怎的又上心了。”
“我这……我这不是随了我父亲嘛,口是心非……”
说完宋筱昭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
许嗔被拉到了一处无人的院子里,宋蔺说这是曾经他的母亲宋薇待字闺中时住的院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搭理得很好,很干净。
“你……”
宋蔺是个不善言辞的,他踌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拍了许嗔一下。兴许是不适宜没控制好力度,反正打得挺重的。
“臭小子,叫舅舅。”
“舅舅。”
许嗔也很不习惯,但还是很轻的唤了宋蔺一声。
这一叫可把宋蔺叫得更加不知所措,最后宋蔺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问:“表字叫什么。”
“今栖。”
宋蔺笑着说好听,可笑着笑着就落了泪,宋蔺掩面问他:“喜欢吗?”
许嗔点头。
“嗯,喜欢的,很好听。”
“我取的当然好听。”
宋蔺调整好情绪坐在石墩子上说话,既像自言自语回忆往事又像是说给许嗔听的。
“二十多年前,远嫁到汴京城的阿姐有一日忽然传信告诉我,她有孕了,我要当舅舅了。我很高兴,我信中同阿姐说等孩子满月了我一定要去瞧瞧;我还提前取好了名字,那会儿阿姐在信中还同我玩笑说才不会给孩子取这名,想来……想来阿姐早就与姐夫说起过了,也早就订了下来。”
说到这宋蔺停顿了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许嗔并没有开口打搅他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原以为没了之时宋蔺再次开口。
“再后来,就是传来了阿姐的死讯。”
“难产而亡。”
“我恨透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也就是你,还有许承生。”
“你满月那日我真的去看了你,只不过是偷偷的,许承生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无法顾及你。”
“我当时,真的很想把你带回临淮的,可是许承生求我,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姐夫跪下来求我,让我留个念想给他。”
“我死活不同意,直到你父亲拿出了一个木匣子给我,说那是宁安侯夫人在产房中代笔写下的,阿姐留下的东西,他说他还没有打开过。我看了,里面有几封信,一封是给许承生的,一封是给宋家的,一封是给宁安侯夫人的。”
“信里有带着血的指印,是阿姐的,我看了,我答应他了。”
“我没有带走你,也让许宋两家开始慢慢的断了联系。”
许嗔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母亲在拦着宋家,希望他们不要深入调查;然而许承生什么都来不及不知道,宋薇什么话都没留下,只留下来孩子的名字和一句嘱托。
宋薇本以为断了许宋两家之间的联系就可以断了贼人的念想,她让许承生小心宁安侯,可终究逃不过。
许嗔只觉得临淮的风好冷啊……刺骨般的蔓延到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