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把弹匣打空,至少留一颗子弹给自己。
砰!砰!
血色在眼前弥漫,但……不是他的血。
一道血影在蛇群中穿梭,拳锋划破空气,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蛇类惨烈的嘶鸣。克鲁格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那个身影——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脸,手腕、脚腕以及关节处盘旋着浓郁的血色光圈,每一次动作都像是精密计算后的致命打击。
“船长?看来我来的很及时。”
马特·默多克随意点了点头,脚下一转,手肘重重砸向一条扑来的三角蛇,鲜血在空气中绽开,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这家伙的关节动作太流畅了,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像是那些血色光圈并非武器,而是他自身的一部分。过度的联想使得克鲁格胃部翻涌。
“砰。”
最后一条蛇被一柄小刀稳稳钉住了七寸,剧烈挣扎几下后便彻底瘫软。
马特平静地拔出刀,随手收回口袋,转头扶住克鲁格,像是终于有心情照顾普通人:“一些高科技,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我参考了隔壁的超级英雄,很有用的设计。”
克鲁格深吸一口气,强硬地甩开对方的手。他的余光扫过马特那身高级定制西装,整洁如新,不染一丝血迹。这诡异的整洁反倒让他心情平静了几分。
“你有看到我的船员吗?”克鲁格压下心头的不适,声音低沉,“他们还好吗?其他客人呢?”
“如果你是指那个厨师,他很好,只是有点创伤后遗症,差点用平底锅和蛇群同归于尽。”视力恢复后的马特冷笑话讲的更胜一筹,可惜依然还是没人能欣赏。
克鲁格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接话。
他们快步拐过舱门,穿过摇晃不定的走廊。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闪烁着碎晶般光芒的魔法结界。
扎坦娜站在厨房门口,依然是一身标准的吉普赛女巫打扮,她的双手微微张开,指尖浮现淡蓝色的魔法符文,宛如星屑洒落。
驱魔咒文沿着走廊墙壁蔓延,镶嵌进船体的每一处裂隙,使这一片区域暂时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奇妙又魔法的场景,克鲁格终于松了口气。
“我找到船长了。据他说,其他客人还有一个小孩应该都在甲板上。索妮娅和亚历山大应该也在那里。”马特朝扎坦娜示意,并将克鲁格安置好。
扎坦娜露出担忧的神色,“天启告诉我,这不是个好预兆。”
*
维尔斯坐在地上,试图唤醒自己的力量,却再次以失败告终。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身处一间低矮的封闭石室,潮湿的墙面上布满霉斑和藤蔓,天花板已经部分塌陷,碎石散落一地,似乎早已废弃多年。
石室正中央有一座石制祭坛,它并不高,四周布满古老而诡异的刻痕,有些已经模糊,没有任何维尔斯认识的符号。底座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斑驳痕迹,看上去就像未曾干涸的血迹。
祭坛上放置着一座陶俑,白色的脸庞被涂成无表情的状态,双手安静地交叠在膝上。她的头部有一条细小的裂痕,像是被重物敲击后留下的伤痕。
维尔斯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就仔细查看了这座陶俑,但上面没有任何暗格,只是一个老旧的俑。周围也找不到其他选手的痕迹,就像只有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而该死的智脑还要告诉她这是给她的优待。
去他的优待!
只有直播的观众知道,她真的得到了优待。因为在其他选手被困船上的时候,只有维尔斯的个人面板与所有人都不同,上面还标着一个bonus的徽记: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的记忆中没有家,只有别人告诉你的过去。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他们的一部分,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而如今在你被带到这里的那一刻,你才明白,你只是祭品,一个彻头彻尾的异乡人。
你想要质问,想要喊出自己的名字——可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回忆起来。
你唯一记得的,只有他们给予你的名字。
你要活下来,你要爬上去,你要夺回自己的名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不知所谓,毫无线索。维尔斯很难理解这种不带任何客观描述的纯主观情绪宣泄的文字,尤其是她还在一个淘汰制游戏里。这真的不是古巫在针对她吗?
维尔斯抓了抓头发,就在这时,一阵难以言喻的阴冷爬上脊背,仿佛有某种存在暗地里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