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谢筘上完卫生间,跨过低门槛进来就被人招呼道:“谢筘!拿两瓶葡萄的。”说完于朝又拿起手机照自己的脸,“不是说就三度吗?我怎么感觉没喝几瓶就要醉了。”
“碳酸促进酒精吸收,而且它基酒是伏特加啊。”尚誉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去个卫生间。”
“嗷,行,这会儿几点了。”谢筘喝酒不上脸,酒量还好,打开手机看了眼几点,微信上弹来消息,陈喻离得近,他凑过去拿起手机看屏幕上的东西,问他:“这哪个?”
谢筘起身把手机拿回来,“没好事儿,删了,什么时候加的都不知道。”
胥矜开始招呼服务生收拾东西了,没吃完的打包带走,“待会儿一块走,于朝先把解酒的吃了。”
啪——
尚誉往前走,看见磨砂白的杯子掉落在地上,靠在墙上的男生有点眼熟。穿着白色衬衫,很明显是统一的工作服,左胸上有饭店logo刺绣,衣领沾湿了一大片,腰上系着黑色围裙,男生抬头,脖颈微红。
她刚洗过手,手上还湿漉漉的,那间包房门开着,动静不小。
尚誉转身去前台要了点餐巾纸,路过服务员更衣间,闻洱手上拿着毛巾在头上擦拭干净,他腰背挺直,房间内的白炽灯被关掉,阴影下的眉眼并不清晰。男生分给她一个眼神,就抬起长腿,脚尖轻踹了一下门把更衣间外道门关上了。
一行人就于朝喝的偏多了些,拦也拦不住,半睡半醒。车内只剩下了谢筘和尚誉两人,坐在出租车后排,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快要十一点。
“我们俩快完了。”
明江篱的父亲名下有几家公司,常年奔波于世界各地,母亲死于她十三岁的时候,后妈原是她的钢琴老师。现在一个人生活在西城,她是高一下半学期转到这座城市来的,不是本地人。
但是,谢筘没过多讲过他们之间的私事,这些大概是源于一些别人口中说的,得到本人实证的。不然尚誉也没这么多闲工夫去问他。虽说谢筘之前也总不来学校,但这次带给她的感觉不太妙,也都高三了,连她都忍不住说教。
“她是要走了吗?”
“……”
“奶奶身体还好吗?”
“……”
“你还考大学吗?”
“考。”
三个问题只回答了一个,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大概都是在他都沉默之中,但也都显而易见了,这回轮到尚誉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路灯。
·
她在玄关处换鞋,把塑料袋放到柜子上,里面是些水果。尚誉无意间踢到了旁边的男生换下的鞋子,转头看向沙发处坐着的闻洱,创可贴、碘伏、退烧之类的药放在茶几上面。
尚誉回房间换了个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对着镜子往脖颈处贴创可贴,白色的衬衫上面两颗纽扣全部打开,露出整个的脖子,还有平时被遮挡住的锁骨,她突然开口问道:“北城那个饭店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闻洱报了个数。
北城那地方要比其它地方发展快得多,但离这边要远,怪不得闻洱这一周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她睡着了之后才回来。他的嘴唇薄而紧抿,头发略显凌乱,睫毛很长,脸上泛起些淡淡红晕。
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门虚掩着,尚誉敲了两下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哪都行。”
她洗了个苹果手里拿着,扔到他床上,“你可以考虑换个工作。”尚誉看去,苹果放在床上,他人在窗户边站着,刚才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可能是热的。
“那边钱多些。”闻洱从刚才看窗外的动作转变成了看她。北城那边工资会比这高些,当然物价也比这边贵,而且刚才说两千一个月的话,算下来他的工作量也只有每月放假那几天是上整班,其它的时间估计是都在上夜班,同样的工作量赚的钱比这边一般的饭店都要多得多。
她打量着他房间内的陈设,原本的东西本来就小,让他扔扔撇撇的,更简单了,桌上摆着点卷子,应该是最近几天发的卷子,正确率挺高。
“可以带你去个别的地方,至少……”尚誉手指弯曲搁着桌上的卷子扣了两下,“至少被无理取闹的人摔杯子可以得到有效处理,工钱也不比北城那个饭店少,你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