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这熟悉的香气中,带着一点疲惫,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是一片橘色海洋。苏熠回来了,他正握着她的手,倚在床头柜上。
“醒了?”
叶星的眼睛还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蹭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她蹭着他的颈窝,他揉着她软软的头发,在她红透的耳垂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天光一寸寸暗下去,室温一点点攀升。
“我都知道了。对不起。”苏熠在她耳边说着,哑哑的。
“对不起什么,就是个意外,我只是太累了。”叶星呢喃着。
“这怎么能是意外呢?我们的意外不是这样的......”他抱紧了她一点,嗓音有些哽咽。
“是我的错,我没能一直在你身边。我昨晚就不应该走的。我以为你只是累了需要休息。我忘了你说过,随时都会发生。我应该一直在你身边的......”像是在忏悔,他呢喃着对不起。
他把脸埋进她的发丝,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只有她的温度,才能让他稍稍心安。他真的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她的痛苦揽到自己身上,而不是将她推给药物和医生。她身体里沉甸甸的疼痛,好像真的被分走了一半。可她舍不得他承受这些。
“不是......”她想为他辩解,却被他打断了。
“是......”他几乎是在哀求,“不要安慰我了。我不希望你还要花心思为我开脱......”
他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叶星也笑眯眯地回望着他。夕阳的光圈在他身后晕开,把他的轮廓勾得柔软又炽热。他整个人都在发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眷恋的,从来就是苏熠身上的这道光。他走向她这场风暴时,没有犹豫。
恋人越是温柔,她越舍不得去撕扯他。从前顾谨总把她当成一个问题,她一遍遍地解释,一遍遍试图说明自己的痛苦,越说越乱,越说越累,越说越沉默。她的病情,也在这层层叠叠的无力感中,变得越来越复杂,有痛苦,有责怪,有自责,什么都有。
可苏熠没有。他只是接住她,连同她的好与坏。他甚至愿意去承担她的痛苦。
叶星从被窝里伸出手,捏了捏他的眉头。苏熠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良久都没说话。他的眼泪顺着脸颊落,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洇出一片水痕。
她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漂亮的眼睛,贴着他的额头软软地说:“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苏熠闭着眼,颤抖着开口:“不用……你不用非要好起来的。怎么都可以,你在就好。”
叶星心疼得胸口一紧。也许,正是她不被期待变好,她反而能好起来。
他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眼角有些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是早上赶往昆明,又一路赶回来吗?
叶星撑着身子,抬头吻住了他。
他的唇上带着一点泪水的咸涩,混着室内淡淡的雪松气息,清冷而温柔。他有一瞬间是错愕的,但很快,他便侧过身,将她轻轻放回到床上,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小心翼翼,不敢多施一分力道,连呼吸都压得很轻很轻。以往,叶星总是会推开他的。可这次她没有,反而是苏熠先撑起了手臂,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叶星皱着鼻子,朝他不满地哼了哼,却还是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啊……!”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把他推开,叉着腰瞪他。
“说!你屋子里的雪松香水,哪个女孩子送的?”
苏熠被她这突然的气势逗笑了:“就一定是女孩子送的吗?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叶星被他这话噎到了,撅着嘴,双手叉腰,在脑海里拼命搜刮着合理的理由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性缘脑开脱。
“因为这是比较女性的香水啊!”她理直气壮地说,“而且香水是很私密的,普通关系不会送的!你以前不是个南极野人吗?才不会用香水呢!是不是那个跟你表白的师妹!”
苏熠笑着捏住她撅起的小嘴:“有没有人说过你撅着嘴像小企鹅一样?”
叶星不满意地拍开他的手:“你不要转移话题!”
苏熠笑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恨恨地揉着她的脑袋:“我们星星怎么这么可爱呀?”
叶星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闹着,却也没真的在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雪松清冷的香气,黄昏在两人身上陇上一层薄纱。他们像飘零的两片羽毛,在光尘里缱绻。
良久,苏熠才开口:“有一天,我在实验室闻到了这个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就问了那个人,是什么洗发水还是洗衣液。她说是一款香水……我就自己买了。”
叶星听着有些开心。可她还是想搞事情。
她推开他,梗着脖子不依不饶地说:“你是凑到人身上闻的吧!”
苏熠无奈地笑了,不想再跟她胡搅蛮缠,谁知道她这张小嘴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他俯身靠近她,本就坐在床上的叶星稍一往后仰,就被他放倒在床上。
苏熠撑着手臂,低头看着她,带着点坏笑:“睡了一天了,还起不来?”
“还是……你想继续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