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月很容易就在江锦洲那里借到了钱,过程顺利到他简直无法相信。
出了江家大门之后,他回头,刚好看到送他出门的江锦洲进门的背影。
步伐潇洒,一身骚包的酒红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毫不违和。
厚重庞大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等到看不清江锦洲时,陈怀月才离开。
虽然江锦洲这个人在宁洲风评很差,但不得不说他通身的气派确实很足。
那么,橙厘哥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呢?
在陈怀月印象里,橙厘因为先天缺陷,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出门也是来陈家或者沈家。
橙厘性格虽然很随和,待人很好,但骨子里却有一点孤僻,身边没人的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
就静静的,什么也不干。
每到这时候,陈怀月都会带着一些好玩的东西贴过去,哄他开心。
这样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和江锦洲认识上的呢?
方才席间,江锦洲眉眼间丝毫不见不自在或者讶异,说明他早就知道他要来借钱并且同意了。
现在看来是橙厘哥一早就同他说过这件事。
怪不得橙厘哥如此信誓旦旦,让他来问。
陈怀月握着手里的支票,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发现,他还有太多不清楚白橙厘的地方。
*
“喂,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把钱借给那个窝囊的公子哥儿。”
江锦洲推门进来,见到白橙厘先问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说只要我借,你就告诉我嘛,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双手撑在身后,毫不客气地看向白橙厘。
橙厘正坐在窗边吹风,被他突然这么一打扰,内心里平静恬然的氛围全被打破了。
他扯了扯嘴,“你要是多读点书多见些人,就不用来问我了。”
又是读书。
江锦洲不屑一顾在床上滚了个圈,走到橙厘身边。
他双臂往后一伸,随意地架在书柜上,一双玫瑰色的眼睛望着波澜不惊的橙厘,“读书识字有什么用。”
“就算我不识几个字,也对我的生活影响不了多少。”
“至于多见点人,我平时见的人还不够多?在来你这里之前,我还刚从小白楼出来。”
小白楼是宁洲最大的一家风月会所的诨名,橙厘知江锦洲没听懂他的话,也不争辩。
因为江锦洲这个人有他自己一套行事逻辑,就算他听懂了橙厘的话,他也依旧会这样说。
江锦洲瞥了眼他身后满满当当的书柜,“倒是你,你一个瞎子,费劲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你有哪里用得到吗?”
橙厘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不为他的任何话所动。
他那双眼睛静静展示在阳光下,睫毛垂落下阴影,挡住了里面的细微情绪。
江锦洲受不了白橙厘无视他的样子,虽然他知道白橙厘本来就眼瞎看不见人,但他就是想让那双眼睛的方向落在他身上。
江锦洲凑了过去,挡住窗户外面投过来的阳光,“我刚刚这么说,你生气了吗?”
他这么问并不是担心橙厘会生气,而是确认橙厘有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情绪波动。
白橙厘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虽然他什么都会对他说,但也同样对他的话和情绪完全不予理会,所以江锦洲总是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于是在橙厘面前,即便是再难听的话他也对他说过,但橙厘还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块铁砖一样冰冷坚硬。
江锦洲盯着橙厘,却见他突然笑出声,“怎么谁都想让我生气,我生气了究竟有什么好处?”
江锦洲脸色一变,“还有谁这样问你?”
“郑今来。”白橙厘不动声色道,“他前天把我摁在床上,问我恨不恨他。”
说完,他尖尖的下巴一抬,冲着床铺的方向,“喏,就在那儿。”
江锦洲愣住,顺着橙厘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又僵硬地转过来,“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别误会。”橙厘笑笑,“无论是他还是陈怀月,我都只是一个态度。”
他在江锦洲怔然的注视下快意道:“那就是……”
“唯恐天下不乱。”
*
其实早在橙厘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看到沈家的厂和码头、陈家的兵工厂和军备以及江家的银行和数个地下钱庄时……
他的心就痒了。
系统说这个世界剧情简单,只要帮主角完成复仇,他的角色值就能到85不止。
但那有什么意思?
橙厘做任务除了追求高效,也追求有趣。
上一个世界时,他还不清楚感情世界的规则,所以玩得不畅快。
现在他清楚了,那么游戏规则当然要变。
这样才能有趣一些。
橙厘嘴角浮起浅笑,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对一脸清澈的江锦洲道:“陈家那边,你放心大胆地帮衬就好,不会亏的。”
*
晚上橙厘从浴室里出来,穿上浴袍一路走到床边,伸手去够被子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攀附而上,擒住了他的手腕。
郑今来笑吟吟将橙厘拉到他的身边,“原来你即便在家一天不出门,晚上也要洗这么久。”
他低下头,在橙厘身上深深嗅了一口,“好香。”
橙厘看上去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紧蹙着眉毛想要坐起来走人,手腕却被郑今来牢牢扣住。
郑今来力度惊人,又会使用巧劲,橙厘整条手臂瞬间失去力气,失重般跌落在他怀里。
郑今来瞳孔里倒映着橙厘刚白皙光泽的脸,低下头来凑近过去,却被他一巴掌扇开。
“你来干什么?”橙厘语气不快。
郑今来被扇得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
说着,他的手顺着橙厘的脖颈摸向他的耳后,在他圆润的耳垂上捏了捏,被捏过的地方瞬间就起了红痕。
然后,他动作向下,准确捏住了另一样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橙厘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他缓呼吸了下,整个人忍不住倾靠在郑今来身上,细碎的闷哼被覆在衣料中。
郑今来低头看他,橙厘浴袍散了一半,背后大片白皙裸露在他眼前,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泛了红,宛若白雪皑皑的深处绽放开了昳丽大片的红梅。
郑今来眼睛瞬间发亮,他恶劣地加快了速度,又倏地停下动作,然后捏起橙厘的下巴,慢悠悠欣赏他红润的眼角和颤抖的嘴唇。
“顺服吗?”他柔声道。
橙厘眼角憋出泪光,恨不得抽这个混蛋一巴掌,但浑身都没有力气。
“……不、不舒服。”他整个人蜷在郑今来身上,一张嘴全是不稳的喘息。
“为什么不舒服?”郑今来摩挲着他的脸,动作慢条斯理的,半响,他俯身到橙厘耳边,“要不我们换一种方式?”
郑今来从来都把白橙厘当做他一个人的。
刚回到宁洲的那一天,在他决定不杀掉白橙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他当成他的了。
只可惜白橙厘不仅身边围了一群人,还总是会有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自从上次白兆奄奄一息后,这种不安就更清晰了。
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出来。
这不正常。
因为他天生敏锐,尤其是对别人的恶意和杀心。
在他眼前,不可能有找不出来的苗头。
但白橙厘已经出乎他意料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