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简直就是无耻之徒,狼心狗肺。
况且这对于徐家来说也会是桩丑闻。
徐衍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双手伸展开搭在扶手上,右手轻轻敲着实木扶手,发出厚重的闷响。
他眉头紧皱。
不能喜欢。
他本就早早步入社会,在商业圈周旋多年,历经千帆,不至于因为一点私情小意而妨碍大局。
一点喜欢而已。
在成为狼心狗肺的人面前,他完全可以克制自己这点无聊的情感。
徐衍下定决心之后,就再也没私底下和安橙厘见过面,即便是徐钰晗和他说过想一起去哪玩儿或者一起聚餐,他也从没有答应过,也更没有问过他们的近况。
就好像安橙厘这个人从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样,或者这个人就好像是他长长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不足为论。
当断则断,完全不拖泥带水。
找到问题的根因再解决,比只知皮毛就囫囵吞枣地解决好多了。
之前他忍着不想那个人,结果进化成了洪水猛兽般的反噬,但他现在清心寡欲决定收敛情爱之后,再不去想他就容易得多。
徐衍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全神贯注投入到事业中,以及处理一些访谈和讲话等微不足道的工作。
年底的时间过得很快,企业内部各个公司办完年会之后,就是年假了。
徐氏的员工们都拿了丰厚年终奖高高兴兴回家过年,徐衍自然也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商业交往什么的全部交给了总助和秘书。
当然,年底最重要的聚会并不是正规商业性的。
放假后第一天,徐家会习惯性聚餐团圆一波,第二天才会有商业性和娱乐性集一体的聚会,一群人一块玩够了,年夜的时候就可以选择各过各的,想自己去哪儿都可以。
徐衍照例在一天下午回老宅。
进了庄园大门,准备停车的时候,外面来了一辆车不远不近跟在后面,非常安静,像是刻意在控制距离。
徐衍喉头一紧,心头生出了某种预感。
果不其然,两辆车同时开进停车区,相对着停在位置上,徐衍下了车,风吹乱他的领口,他却只看到对面开了门,一双修长的腿随之踏了出来。
那人单手插兜,风把他的衣摆吹得荡开,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推,门被利落地关上。
没了车门阻挡,徐衍很轻松就看到了来人的面容。
但却没完全见到。
安橙厘罕见地带着口罩。
黑色的布料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丽勾人的眼。
深冬寒风凛冽,徐衍和安橙厘隔着长长一道车道,他远远看着那个极其引人注目的身影,忽觉恍若隔世。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安橙厘了。
只是安橙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大步流星往庭院别墅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林园深处,头都没有回一下。
徐衍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
只是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怪物,没什么不能见的。
他已经做好了装作看不到安橙厘的准备,却没想晚上吃饭时根本没见到人。
饭桌上没有不想见的人,本应该轻松的心反而不轻松了。
徐衍皱了皱眉,眼睛环视了一圈儿。
他拽住旁边的徐钰晗,压低声音,“那谁呢?”
徐钰晗被他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谁?”
还能是谁,你那位当初帅绝全场的男友。
徐衍没好气重复,“那谁。”
他别别扭扭地不说名字,徐钰晗想了会儿反应过来了,“你说橙厘?”
“……嗯。”
徐钰晗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
没找到人,她正好看见管家走过来,就直接问,“叔,有看到橙厘在哪里吗?”
管家刚好要说这件事,他笑了笑,颔首解释,“安先生刚刚身体不适,现在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什么?”
徐衍急促的声音划破空气,引起了周遭所有人的注意。
“他生病了,严重吗?”
徐衍心中凛然,眉目中透露出焦急。
管家本来是和徐钰晗说的,没想到徐衍先接话了,连忙转移对象,笑容可掬,“安先生只是有点受寒起热,已经让刘医生看过了。”
闻言,徐衍高悬的心才慢慢落下来,平静下来后,才发觉周围很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向他们这边。
他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平静道:“没事就好。”
语气不咸不淡,是同辈人之间的正常关心。
徐钰晗坐在他旁边,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锐利的眼眸闪过一道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