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宫溯宁觉得眼前这一幕异常熟悉,但他却找不到相关记忆,只能顺着凌默的话往下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
凌默轻笑:“我怎么想不重要。宝宝,我们俩不算是同一阵营,你我之间最好不要聊这种危险话题。”
“为什么?”宫溯宁不解,“是我们支持你成为大祭司,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关键:“......我们应该是站在一起的。”
凌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又是上次那个问题吗?”宫溯宁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所谓的制衡已经达成了,还是说,那只是一个借口?”
“是借口。”凌默坦然地说,“凌渊不可能容忍我的权力太过。现在他们退了一步,是因为他们暂且需要我。假如他们发现我不受控制......我只是个普通人,别人想杀我还是很容易的。”
“我可以保护你。”宫溯宁执拗地说。
“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吗?”
凌默的语气很温柔,但宫溯宁依旧从中听出了质问。他试图重新把脸埋进凌默的怀抱从而逃避这场质问,却被凌默拎起了耳羽。
“我希望接下来的话不要影响到我们俩的私人关系,你听听就好,不要太放在心上。”凌默深吸一口气,“虽说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理所应当,是一步对极昼军来说的好棋,但就这么把我架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先是大张旗鼓地捧我上位,在我杀死竞争对手后第一时间表示归顺,而后又在第一时间撤兵,把我一个人留在皇城面对一整个皇庭势力,到头来还说我们理应站在一起。宫溯宁,你是没有脑子还是没有眼色.......咳咳咳咳......”
宫溯宁原本在躲避凌默的眼神,但当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在剧烈咳嗽时,他又急急忙忙地把人拉起来,轻轻拍打着背:“是我的错,你不要被气到了......”
“我没有生气,这本就是一种足以让极昼军全身而退的好策略,能想出这招的人一定是考虑到我不会轻易与极昼军撕破脸。”凌默又轻咳了几声,“抱歉,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你完全可以骂我,都是我的错。”
“我倒是宁愿你没有脑子。”凌默闭上眼,“我只是短暂抒发一下感情,我不希望我刚刚的话和你们极昼军的所作所为影响到我们俩的关系。这件事先暂时翻篇,好吗?”
宫溯宁以为凌默会跟他大吵一架,他宁愿这样。但事实上,对方在说完这些话后就疲惫地瘫在沙发上,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
于是他问:“阿焓,怎样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呆在我身边就好。”他补充一句,“以宫溯宁本人的身份。”
*
接下来几天,幻觉没有再来找过他。
为了达成寸步不离呆在他身边的承诺,宫溯宁白天变成小鸟形态藏进他的帽子里,在他的脑袋后面安静地缩着,偶尔啃一下凌默垂下来的发丝。
凌默第一天换上有兜帽的衣服时,硺黎还专门询问了一句,得到啾啾叫的答复后只是笑笑。他每天都会前来汇报各项事务的最新进展,包括新版防御系统的搭建进展,以及神谕阁的发展状况。
“阿月成长非常迅速,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在一切稳定下来后,她应该会找时间亲自向您汇报。”
凌默点点头:“她一向非常可靠。”
“最近议会那边又有一些反对声音,他们好像觉得建造这个防御系统过于费钱费力。”
“他们本质上就是不相信我的预言。我也希望这件事不会发生。”凌默的指尖交叉着放在桌面上,“黄昏线一直被极昼军控制地很好,但小型黄昏防不胜防,且无法以科学手段预测。”
“您真的很为他们着想了。”硺黎微微笑着,“如果换成是我,我会期待这场灾害。毕竟,这是您证明自己独特性的好机会。”
“证明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希望见到无辜者的牺牲。”凌默冷冰冰地说,“倒是你,应该反思反思自己。”
“谨遵教诲。”卓黎微微欠身,“对了,邢知寅的异能似乎有些突破,之后若是您有空,可以去训练室看看他。”
硺黎走后,凌默若有所思。他的手往后一伸,准确地掏出一只毛茸茸的鸟,将他放在桌上的笔筒边缘。
“你可以代我去看看他们俩吗?”凌默狡黠地眨眨眼,“我想,他们或许需要一些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