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余得水,分明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这女子,为的就是人家的东西。但是偷了什么,一直也没见他用过。
余得水拿到东西的时候女子并不在现场,后来她的记忆里也没有再出现过自己的爹娘,既然全郡的人都死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爹娘没了的呢?她可曾知道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家人?
以她徒弟的功力,对上两个凡人,这些竟都没有搜出来。
冯玉柔立刻想到了两个解释,一是他们被人有意利用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因而没有在记忆中。二是他们本就在故意隐藏。
看来后面的事情,恐怕不是徒儿能应对的。
她当下取出琵琶,赶在小五摇响归魂铃之前换到箫位,四指发力,重重扫过琴弦,五根弦渐次响起,立成战鼓之势,又有剑戟之音,肃杀之气骤然在余府散去,又蔓延到门外街道。外面一干行尸的脸上本挂着没有生气的笑意,听闻此声,都不由敛起了表情。
这一声也拉回了谢恒神游在外的注意力,师兄妹二人多年的默契,他知道冯玉柔有了发现,一直搭在剑上的手,缓缓收紧。神识散去,双目注视着余得水二人的一举一动。
“啊!”
余得水突然捂住头大叫一声。
刚刚的乐阵搜魂轻柔舒缓,只是让他睡了一觉,此时却突然有数根钢针扎进了脑中,剧痛之下,余得水大汗淋漓。
果然不出冯玉柔所料,这人的神府被做了手脚。
琵琶声一波强过一波,余得水的头痛也一阵强过一阵。寻常人遭受这么大的痛苦,本能晕厥过去,但是他却出奇的清醒。明明他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心里却无比清楚,他必须要藏住一个秘密。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连外衫都被冷汗湿透了。
“倒是有种。”冯玉柔冷笑一声。
他大大方方让自己查看倒也罢了,眼下明摆着他知道什么,故意隐瞒。
她又加了两成功力,这一次余得水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觉得浑身一轻,脑中却是嗡地一下乱了起来,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脑中翻翻捡捡,让他浑身颤抖。
虚空中投射的回忆,被扰乱一团之后,又慢慢清晰起来,露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影子娇笑着,“余郎是个能人,怎么就这样屈居人下呢?奴看着好心疼呀。”
声音腻得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场的小辈没有防备,无不下意识哆嗦一下,连石头都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这玩意还统一修炼声音吗?怎么听着都是一个德行?
余得水却很受用。他一直觉得老天不公,他爹也太偏心,他那干兄弟明明都是酒囊饭袋,余家基业只有在他的手上才能继续发扬,他却只能自己争取。
“奴有一计,若是成了,便是你那个在山上修行的哥哥,余郎也不用放在眼里。余郎可敢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