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予墨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掩唇轻咳一声。
安素晚回头看他:“想笑就笑呗,憋着做什么?”
阮予墨轻笑一声:“你倒本事,能说的阮婶哑口无言。”他伸手端过面前茶盏,指尖轻轻点着杯壁,抬眸说:“顾渚紫笋是贡茶,便是有箫南风送你许多,也禁不住你如此饮牛吞骡的糟蹋。”
安素晚听见顾渚紫笋是贡茶,先是一喜,听到后面怔住问:“跟箫南风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买的。”
阮予墨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忽而拧起眉峰,墨色长睫下眸光微冷:“贡茶从不流入民间,你在哪买的?”
安素晚想了想说:“昨儿买了很多东西,这个茶嘛,”她一拍手:“哦,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之前在秋水馆饮酒喝醉那次,你不是送我去红尘客栈了吗?我昨儿在勾栏瓦市遇见红尘客栈的店小二了,这茶是他卖给我的。”
说完,她神秘兮兮的隔着桌子问:“这真是贡茶啊?尝尝那皇帝喝的东西,是我赚了。”话落,又咂咂嘴,回味这茶的味道,嘀咕:“皇帝喝的茶也不过如此,一点儿都不好喝,不如阮婶和念姨做的甜汤。”
又是红尘客栈的店小二?阮予墨想着这世界可真小,不过他泄露天相图的事儿,范居然已经在查了,便放下心来。
心思转到她刚说的话上,想起念姨是第一次遇见安素晚时,她身边跟着的那位武功高强的仆从,随口问:“这么久不回去,不怕你家里人担心吗?”
安素晚无所谓说:“不怕啊,我天天偷着溜出去,他们早习惯了,若被他们逮到了,又要请先生教我绣花抚琴,怪无聊的。”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阮予墨,忽然问:“阮予墨,你不是躲着我么,今儿怎么回来了?”
阮予墨睨她一眼,淡淡道:“花姑娘,你只是本王婢女,本王府中多的很,你有哪点值得本王躲着你?”
这便是不讲道理了。
安素晚一下炸了毛,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准备与他理论。
恰巧阮叔和阮婶同时敲门进来,安素晚忍了忍,又默默放下衣袖,看向二人捧在手中的东西。
阮婶不用说,是个托盘,添了滚水送茶来的。
至于阮叔怀中锦盒,安素晚眸光亮晶晶的问:“阮叔,你怀中捧着的锦盒是什么宝贝?”
阮叔看了阮予墨一眼,笑着上前将锦盒放在桌上,笑说:“主子让找的刀。”
安素晚伸手拉过锦盒捧在手中细细打量,盒子以云锦为底,其上绣着银丝盘绕的纹路,盒身上的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盒盖中央是一枚机关锁,锁身由羊脂玉雕成饕餮的样子,双眼处嵌着鸽血红宝石。
她不由大赞:“好漂亮的盒子。”抬眼看向阮予墨,眸中都是好奇的样子,兴奋问:“里面是什么?”
阮予墨眸光闪了闪,温声道:“是一副雌雄双刀。”
安素晚不由有些惋惜,喃喃道:“刀啊。”
这么好的盒子就装了两把刀?“我能打开吗?”
见阮予墨点头,随即高兴起来,兴冲冲的摆弄着盒盖上的机关锁,颠来倒去的看了看,问:“没有钥匙吗?要怎么开呢?”
阮予墨似乎笑了一下,轻声说:“盒盖上的饕餮是机关,你试试。”
安素晚好奇的用指尖在饕餮双眼上的鸽血红宝石上按了按,再戳戳嘴巴处的小口,锦盒纹丝不动,只一会儿便没了耐心,将锦盒扔回桌子上:“什么啊,怎么都打不开。”
阮予墨低低一笑,伸手从桌上勾起锦盒,指腹轻轻叩击饕餮眉心,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露出饕餮口中暗藏的凹孔,孔内隐约可见一道旋转的纹路。
他将食指探入凹孔,沿着纹路逆时针转动三圈。只听锦盒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饕餮眼睛上的红宝石忽然亮了,口中吐出一枚长条玉片。
阮予墨将玉片嵌入锁孔,顺时针转半圈,再逆时针转一圈,盒子内又传出“咔嗒”一声轻响,锦盒盒盖打开了,淬芒双刃静静躺在盒中。
安素晚忍不住笑开了怀,摸摸那精美的锦盒,再摸摸躺在锦盒中的一对刀,笑眯眯说:“果然是宝贝。”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阮予墨问:“这玩意值多少钱?”
阮予墨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温声道:“千金难求,和你送我的救命药丸一样珍贵。”
阮叔接话说:“这副双刀名唤淬芒双刃,可是圣手炎霄子的手艺,刀身以天外陨铁为骨,百炼精钢为身,淬火时混入了南海鲛人泪。刀鞘内藏三重机关,可发射透骨钉,也能弹出软索,刀柄上是南海极珍贵的水晶串,别说千金,万金都难求。”
安素晚吐了吐舌头,慌忙缩回手:“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