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门从内里打开,有一位目光矍铄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目光直直定在阮予墨身上,快步走过去搀住他另一只胳膊:“主子,您受伤了?”
“没事。”阮予墨淡淡摇头,抬步走进去。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安素晚,见是一位从未见过,长的很好看的小郎君,有些疑惑,但并未开口打听。
安素晚心中赞许,阮予墨御下有方,手下人极有分寸,很不错的。
这处小院不似安素晚居住小院那般雅致,倒也清幽,松针仙鹤,曲径长廊,是个精致的住所,同他的主人一样,洁净高雅,不染纤尘。
一路走过来,小院中只有两个人在。
这位引路过来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应当是管家,另有一位中年女子听到声音出来屈膝问安,看打扮,应当是厨娘。
进得内室,安素晚忙扶阮予墨坐在床榻上,蹙眉问:“药在哪?”
阮予墨扬扬下巴,对安素晚介绍说:“这是阮叔,”又介绍另外一位中年女子说:“这是阮婶,是阮叔的妻子,两位都是看着我长大,亲人一般的存在,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同阮叔或者阮婶说就可以。”
安素晚点点头,唤人:“阮叔、阮婶。”
阮予墨又对阮叔、阮婶二人介绍说:“这是无心,无殇无情不在,她暂且贴身侍候我。”
无心?
还无肺呢。安素晚嘴角抽了抽,很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只是搀着他的胳膊使劲捏了一下,
阮予墨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阮叔点点头,主子对身边人一向心中有数,他并不担心,只是担忧阮予墨伤势,对阮婶说:“快去将药箱取来。”
他自己则从内室衣橱内取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暗花细丝如意云纹中衣递给安素晚:“无心,帮主子更衣。”
无心唇角又抽了抽,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瞪向阮予墨。
阮予墨端坐不动,抬眸,用下巴指了指那件质地柔软的中衣,示意安素晚接过来。
安素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接过暗花细丝如意云纹中衣,笑眯眯道:“好嘞,爷。。。属下侍候主子更衣。”
她将主子两个字念的咬牙切齿的,好像要将这两个字剁烂了、嚼碎了咽下去一样。
阮予墨微微勾起唇角,眸中隐了一丝笑意,对阮叔说:“这里可还有本王年幼时的衣裳,全新不曾穿过的?”
阮叔愣了片刻,回答:“有的。”
阮予墨点点头,抬头指了指安素晚:“寻一件她这般大小的给她。”
又顿了片刻,阮叔才重新审视这个新来的小侍卫,长相倒是清秀,只是白白嫩嫩的,看着不像会功夫的样子。
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倒像是哪家的纨绔小郎君,怎的也不像会侍候人的主儿。
才刚来,便得主子赏赐衣裳的荣耀。
安素晚或许不知,但阮叔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素来洁癖,他的东西,即便他不要了,也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半分,便是从小陪主子长大的无殇无情也不曾得主子赏赐自己衣裳的荣耀,这个新来的无心。。。
阮叔忽然看见她腰间的羊脂青龙玉,一双矍铄的眼睛更是诧异几分,那是主子自出生便佩在身上的玉佩,从不曾离身,如今竟在这个新来的小侍卫身上。。。
他一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冷汗忽的便顺着额间滑落下来。
完了,天塌了,难不成。。。难不成。。。
听无殇说,主子前儿去了象姑馆,今儿又去了。
难不成,主子竟喜欢上了象姑馆的小倌?
他面上的表情丰富极了,刹那间闪过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安素晚瞧着有趣,忽然想起她今儿取笑阮予墨的话,唇角高高弯起,很是愉悦的样子。
阮予墨抬头,见阮叔定着不动,蹙眉唤:“阮叔?可是不好找?”
阮叔回神,忙摇头:“啊,不是,好找,好找。。。”
说着,一溜烟跑了。
阮予墨:“???”
安素晚再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