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近来刑部和大理寺都忙,几位少爷夜里都回来的晚。”谢家人在朝廷为官者甚多,刑部和大理寺也有不少人,谢琅有几位兄长就在其中做事。
“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说着谢琅将桌上的白纸揉皱扔进早就准备好的火盆,等炭火将信纸都烧成灰烬,才放心离开。
到了前厅,谢琅得见这位传说中的柳确,人的确生的好,但看面相不是热络的人,都是世家嫡系的少爷,没谁愿意热脸贴着冷屁股,自然谢琅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尽尽地主之谊。
按说谢柳两家关系是不错的,他这一代的人里,嫁娶也有几个,只是一个在蒲州一个在长安,平日里联系的不算多。
据他所知,这位柳家主母来了长安后,只参加了一场内宅娘子郎君的宴会,是孙家操办的,但宴上听闻出了事,柳家主母的侄儿被人推进水里差点溺死,之后柳家主母行事就颇为低调,一直闭门不出,这会突然登了谢家的门,一定有事相求。
莫不是也为柳确求姻缘?要说想要结亲,谢家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但先去参加宴会后来谢家,真要求亲肯定也有隐情。
不过此事不该谢琅操心,能够掌控世家的娘子郎君,个个都精明的厉害,他娘更是长安城里拔尖的人,柳家不管打什么算盘,都打不到谢家头上。
比起眼前的柳确,他更关心的是尚柒。
“说起来,柳兄入京是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我也有个认识的朋友要下场,若是柳兄得空,什么时候介绍二位认识?”谢琅心眼一转,突然冒出这么个主意。
“看谢兄安排。”柳确实在没什么烟火气,说话虽然不曾失礼,但没什么让人交谈下去的欲望,若不是个性使然,恐怕柳确也不想和谢琅有交集。
谢琅认识的人里,只有有钱是这副德行,也不知有钱和柳确遇上会是什么场面。
“要我安排自然是越快越好,我听闻柳兄入长安后也不曾出门交际,想必跟我这位朋友也谈得来,他这人也不喜出门交际。”
“既谢兄的朋友不喜交际,谢兄又何必让我们凑一堆?”柳确的目光落在谢琅身上,瞧着并不摄人,但也颇有打量的意思。
“朋友和朋友能成为好友,难道不值得引荐吗?”谢琅交友不少,大部分都是狐朋狗友,真心交往的朋友不算多。
尚柒按说还算不上谢琅的朋友,但尚柒和有钱关系紧密,他认了有钱这个朋友,爱屋及乌,尚柒也能算半个,之后他与尚柒几次见面,也觉着这人颇有意思,另外半个也渐渐要补上了。
至于柳确,那必算不上谢琅的朋友,奈何他喜欢看热闹,柳确认识了尚柒,早晚也能认识有钱,热闹不就来了么。
柳确微微皱了眉头,没在接话,可见和谢琅是谈不来的。
不过他娘一刻没从谢府离开,他就得一直和谢琅在一处。
世家子弟忙着交际,尚柒却忙里偷闲,连着几日都带别此云在长安走动,就说一直没去成的曲江池和乐游原,也都同人一一见识了。
“长安繁华是繁华,但待的久了,新鲜劲也很容易过去。”尚柒跟别此云走在街上,上午日头还不大,在河边散步有垂柳遮荫,还算惬意。
“那你是见过更好的风景。”长安作为这个时代的盛景,的确引人注目,但他们眼中已经领略过不同时代的雄伟奇观,除开初入长安时的新奇,待久了自然会觉得无趣。
“说的也是,近来日日同我出门,便是有你兄长嫂子打掩护,你娘当真不知情吗?”尚柒还是有些怕苏怡然的。
“她近日有事要忙。”别此云帷帽下翘了翘嘴角,语气中也带有几分笑意。
“何事?”
“还记得前不久乌桕参加的宴会吗?”
“嗯?记得。”
“原本这场宴会是孙家牵线搭桥,想要成就别家和柳家的好事,奈何柳家主母叶夫人没看上我,虽不曾闹的太难看,却也得罪了我娘。
偏巧我又救了叶夫人的侄儿,叶夫人对别家和柳家的亲事又上了心,我娘疲于应付,暂时看顾不上我。”
“怎么?你娘对柳家还没死心?”
“怎么会,是柳家那边不死心。”叶夫人做派虽不至于说前倨后恭,但撂了他的面子,他娘怎么可能答应。
“也是巧了,听闻这位柳少爷今年下场,科举亲事都要和我争一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