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亲自施压,大理寺和刑部办案再没有拖延的,萧氏子弟下狱,萧氏却隐忍不发,势必要和广运帝斗到底,叫广运帝大为恼怒,当即下令要重惩给百姓一个交代。
满朝文武也只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触广运帝的霉头,一个个装聋作哑由得广运帝处决了几个萧氏子弟,连带着齐王也没好下场,被广运帝责骂一顿,又罢了齐王头上的官职,叫人在王府闭门思过。
萧氏一时也沉寂下去,但有眼睛都看得出萧氏和广运帝之间的梁子结大了,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导火索,两方各自压下怒气只待以后。
“阿兄,坏人都被惩罚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尚乌桕也或多或少听了这一桩齐王案,对齐王的观感极差,在礼县调戏娘子郎君都是要被官差抓去蹲大牢的。
没成想在长安,害死了这么多人命的罪魁祸首只是被关了禁闭,王府何等的大,正在王府禁足日子也不会过的差哪儿去。
至于被下令处决的世家子弟,尚乌桕也觉得罪有应得,人以群分,能够和齐王玩到一块去的人,手里怕也没少沾人命,死了也当是大快人心。
“是啊,不管惩罚轻重坏人都受到了惩罚。”尚柒嘴上说着坏人受到惩罚,表情却更加复杂,“只是,乌桕你有没有想过,齐王后院是否还有被强抢的姑娘哥儿?”
“什么?”尚乌桕惊呼出声,“案子不是大理寺和刑部审的么,怎么还有人在齐王府邸没有出来。”
“因为这件案子最要紧不是这些毫无身份的苦命人,就连我,起初也不过是想借这件事给齐王一个教训。”,是的,这是他没想到的,案子已经闹的这么大,最后连世家的人都死了,却没人提过齐王府邸可能还有活着的姑娘哥儿没有放出来。
“那怎么办?阿兄齐王这样坏,那些被抢进齐王府的姑娘哥儿肯定没有活路,我们,我们能想办法救救她们吗?”尚乌桕慌了神,但也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
齐王府住的皇子,简单点说是天潢贵胄,日后有机会坐上万人之上的位置,王府的守卫必然不会像别府一样,能够让阿兄来去自如。
就是阿兄当真能混到齐王府,难道还能带一群活人出王府吗?
“抱歉。”尚柒无能为力,至少眼前的尚柒没有本事救人,或许也来不及救人,按照齐王的性格,只怕事发之际已经做好处理后患的决定。
尚乌桕愣在原地,他在长平村被保护的很好,日子过得很自在,礼县县衙的官吏也跟阿兄交好,一个个都是刚正不阿的好官,到了长安,虽然听阿兄说过长安权贵以势压人,但他也觉得皇帝跟前,再仗势欺人也该有所收敛,今日之事实在打击到了他。
“阿兄,长安一点也不好玩。”
尚柒拍拍小孩的肩膀,看向窗外,是啊,谁都不曾细想过,无数金银财宝堆砌的天下雄城,地底埋的都是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
“等下次我们再来长安,我会试着改变它。”尚柒轻声许诺。
……
“公子,尸体要送还给她们的家人吗?”书墨身后是整齐搭着白布的担架,里面的尸骸都是他们费心费力跟踪齐王府的人寻到的。
因为齐王府往常将尸骸扔进乱葬岗惹出了麻烦,这些才从齐王府送出来的尸体,都被下了令,必须藏好。
别此云盯着白布,摇头:“齐王的事在皇帝面前已经过去了,就算有新的尸体出现,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此刻送还尸身,只能让苦主走投无路,没有其他作用。”
“公子这样说也有道理,那我着人埋在城郊。”
“嗯,埋下的地点记下,或许等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们的家人。”
“是。”书墨挥手叫人退下,留下别此云一个人在外宅坐着。
这样的事他见过很多,世家和皇族表面光鲜,内里一个比一个肮脏,但不得不说天下财富权利九成都被他们牢牢掌握。
想要撬翻,别此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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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西南通往长安的官道少有人影,但近几日官道上一些百姓开的野店偶尔能够听到快马疾驰的动静。
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竟需要日夜兼程赶路。
这些快马加鞭往长安去的自然是西南探查消息的探子,收到消息的皇子们算是各施手段,遣人到西南走一遭,调查蔺家私生子一事,这些人在边境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不是说他们本事不佳,没能打探出什么消息。
反而是短短几日功夫,几乎将蔺家和西南将军勾结的事摸了个清楚,蔺家行事并不张扬,可这些没上蔺家族谱的私生子们一个个行事嚣张跋扈,要抓他们的小辫子实在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