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帮不上我,我也尽可能拖延,实在不行只有诈死离开长安,想来尚东家愿意尽一尽地主之谊。”后路别此云早已经想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别此云不想用这个办法。
“诈死不是好事,你的大部分根基都在长安,全部搬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尚柒没想到别此云竟然用这么激进的办法。
“也不一定要全部搬走。”比如在长安附近的庄园他不会轻易出手售卖,且他的大部分产业都没有挂在他的名下,他就算诈死也不会影响这些产业。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离的太远,被那些威胁过的世家看出端倪。
“那么你家里人呢?”在尚柒看,别此云和家里人关系不算亲近,但也绝不会说一点感情没有。
“难道我还能告诉他们要他们支持我篡权夺位吗?”若此刻他已经是一方霸主,别家或许会抛弃太子跟他,但现在他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就算是一家人,又该拿什么信他?
“现在不行。”不说他们手里暂时没兵,就是有恐怕别家也不会铤而走险。
“以后也不见得行,还是说尚东家有什么高见?”别此云走到尚柒跟前,半阖眼睛,像是在打量尚柒什么。
“高见没有,但按照你的计划,总是要去西南的,比起诈死,或许有其他办法让你名正言顺的过去。”这样也不至于和别家彻底断开联系,等在西南势成,别家或许还会成为他们的助力。
“除开嫁人,我想不到名正言顺离开长安的办法,而嫁去西南,别家不会同意。”
地方豪强还攀不上别家的门楣,他娘大抵也不希望他离开长安。
“或许可以先成亲,再想办法调去西南。”让苏夫人同意别此云嫁去西南肯定是不行的,但要是让别此云先成亲,后面再跟着夫婿一块调任去西南,苏夫人又拿什么阻止呢?
“好办法,先不说我乐不乐意,首要的人选里能选谁?一个替大历办差的官员,仅凭你我一家之言恐怕不会同流合污,还有走漏消息的风险。”别此云的语气逐渐咄咄逼人,想来是觉得尚柒出了个馊主意。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尚柒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别此云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的打量尚柒。
“任何人选都有翻车的可能,但你我合作关系,天然就决定了我们不会背叛彼此,我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尚柒思来想去,破局的关键只有一个,别此云要嫁的人必须是可控的。
“我不明白。”别此云自诩聪颖,竟有一日搞不懂尚柒的意思。
“科举一年一次,今年还有几个月,要是我拿到下场资格,只要登榜,就能为官。”从商跳到士,才让尚柒有资格求娶别此云。
不过一个小官,别家大抵不会放在眼里,但若有别此云的哥哥别景季帮忙,可能性就不低。
“你白日才同我兄长表明不愿意为官。”怎么到了夜里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变。
“只是表象,若不让他相信我不愿出仕,又怎么能体现我愿意为你参加科考的诚意。”要想别景季帮他,最重要的就是让别景季相信他想要娶别此云不是别有用心。
“商户想要拿到参加科考的机会,并不容易。”
“但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虽说做法可耻,但到了封建社会,想求活路他的道德观也不是很高。
别此云心底思索了片刻,明白尚柒的打算,献干谒诗,既能拿到参加科举的机会,又能扬名,哪怕官位不高,只要才名远扬,想必看重文名的别家未必不会答应。
这的确是好办法,可:“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尚柒并不喜欢他,而且尚柒也没打算做官。
“我以为我们都干了谋逆的勾当,其余事都比不过这件事才对。”这个办法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
“你我结亲,外人看来既成事实,岂非误了你的桃花。”别此云假作放松,故意调侃。
“不着急,我也没那么着急成亲。”尚柒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戏言,“比起桃花,你更该担心我能不能蟾宫折桂。”
“你不打算考明经科?”别此云白日可是听到兄长让尚柒去考明经。
“明经科前途有限,虽说我并不打算在官场浮沉,但也不能对外表现出来,进士科难考但想要配的上你,就必须考。”别家又不是天使投资人,就算自降身份,也要投资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你若当真确信自己愿意,我会替你收集历代科考的试卷,以及榜上有名者的答卷。”
“办法是我提出来的,若不愿意我不会开口。至于试题,若能得你兄长帮助,凭借他在朝中的关系,会更容易弄到手。”
“看来我没有插手的余地。”
“怎么会,既然有了准备,你可以慢慢搬迁一部分产业去西南先耕耘,我们在西南可是要养一只巨型吞金兽。”尚柒承认赚钱的本事比不过别此云,各自在合适的领域发光发热,才是良好的合作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