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到在外面做些什么事!
赵运璧偷偷看向江远州,他的脸色不怎么好,她想这次江微云铁定要挨罚了。
因着这些年对江微云和她母亲亏欠,江远州特意在江微云回来时交代过她,要好好待江微云,之前江微云做出这么多事,老爷都没同她计较,这次只怕再也逃不了了。
赵运璧正想着,江微云来了。
她没做什么铺垫,直接开口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远州面色不虞,没说话。
赵运璧便接过话头:“微云,天大的好消息啊!常栎长公主邀你去她府上!”
江微云一个激灵,全身立刻绷紧。
她直直地盯着赵运璧,想要弄懂这句话的意思。
赵运璧还以为她是开心呢,对着江远州打趣道:“老爷你看,微云都高兴地说不出话了。”
江远州这时才绷着脸开口:“十日之后长公主府有场冬至宴,常栎长公主派人送来请帖,邀你母亲和你前去。”
常栎长公主林絮影,当年便和宋贵妃交好,以前也没少被叶贵妃搓磨,只是她到底有长公主的身份,叶贵妃明里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后来她嫁给了一直心系于她的抚顺将军柏启勋,夫妻二人多年一直琴瑟和鸣。
林初闻刚以周来故将军的身份入朝时,柏启勋没少替他在军队里出力,想来也是提前知道内情的人。
她的女儿永嘉郡主柏宣芜那日也来了江宜年的生辰宴,应该就是替她先看看情况的。
都是大皇子亲厚的人啊。
这哪是冬至宴啊,这分明是鸿门宴。
那个陈芝麻烂谷子的婚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顺利退掉。
江微云装作有些担心地说:“我现在还不太熟悉凛褚的规矩,只怕贸然前去只会丢了江家的脸,要不,我就不去吧。”
江远州正色道:“不熟悉就这几日好好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你母亲,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准备,不要去其他地方。”
言下之意是以后别再往外瞎晃,今晚之事就揭过。
赵运璧心里却是一惊,这都不罚,看来老爷对这个女儿是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啊。
她也笑着地附和:“是啊微云,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前去,断不会出错的。”
江微云看着江远州,久违的不适感涌出,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称自己累了,先回房了。
前院到甘棠院并不远,但凉风不停地卷向江微云,良久,她才走回院子里。
既然非要我去,那就去。
去也有去的法子,只要搞砸这次冬至宴,她倒要看看江远州还有什么办法补救。
符竹见江微云回来立刻迎上去道:“恭喜小姐,等您出现在长公主的府上,看谁还敢说小姐的婚事不做真!”
江微云没看她,直接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大皇子和长公主的喜好,越仔细越好。”
“是,小姐你就放心吧。”符竹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过两日,符竹便把长公主的喜好打听得一清二楚。
喜乐喜花,喜欢收藏稀世古琴,十分讲究规矩,不喜轻浮无理的做派。
至于大皇子的喜好却是没怎么打听到。
他还是将军时就和朝里的人来往极少,除了太傅和柏将军,几乎没有看到过和其他人有什么往来,恢复皇子身份以后,大皇子府就像铜墙铁壁一般,什么消息都探听不到。
既然大皇子那里不好下手,那就先从长公主那里下手吧。
冬至宴的前两日,江远州又将江微云叫去书房。
原来是江远州寻到了前朝的名琴凡桐,琴身由桐木制,琴弦来自百年冰丝,琴身有股暖意,琴弦却散发出丝丝冰凉之感,一暖一凉之间,琴声更加淳厚。
江远州把凡桐交给她,嘱咐道:“长公主喜琴,你去冬至宴把这把琴带上,寻个时机送给她。”
江微云拨弄一下琴弦,莫名地想到沈言,沈言给她的感觉便有如此琴,温润之中又有坚持。
她将这种感觉归结于沈言的身份,毕竟百官之上的监察令。
江微云问:“若我此去不能讨到长公主的欢心呢?”
江远州:“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事不用想。”
自己的婚事,竟然什么都不用想,未免也太可笑了。
江微云又问:“去冬至宴、讨好长公主,都是为了日后嫁给大皇子吗?”
江远州淡淡道:“你本来就该是大皇子妃,这些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江微云没再说什么,将凡桐裹上带出书房。
顺水推舟吗?可她的出生,便是逆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