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腹诽:当初为了让我做事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如今看我做出点成绩,就想来摘桃子了。
夏自强仿佛能读懂江路在想什么,语气缓和,说:“江厂长,王书记的任期还有一年,我只是来过渡一下这一年,到时候会重新推荐人选,也会参考江厂长的意见的。”
话说的好听,但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夏自强也就不会过来了。
江路笑笑,说:“既然会参考我的意见,那要我说,反正也就一年了,不如就在日化厂找一个代理书记呗,熟悉个一年直接上岗。”
夏自强闻言,看向江路,江路一脸的春风得意,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
夏自强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的借调函已经下来了,这一年已经没办法了,下一届的人选,我会留心日化厂内部的情况的。”
虚情假意下,江路和夏自强走进书记办公室。
在夏自强的设想中,江路会给他和王书记互相做个介绍,然后离开。
但是给双方介绍完,江路直接大剌剌地坐在办公室一边的沙发上,随手拾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夏自强和王书记齐齐看向江路,相视一笑,想想也没什么需要避着江路的,总之以后都要在这厂里共事,就没说什么。
江路其实没听进去多少。
等两人聊完了,她还沉浸在报纸的文章里。
夏自强突然想到什么,问江路:“我没记错的话,江厂长也是Party员吧?”
江路被点到名了,抬头,回忆着问题,点头。
夏自强说:“现在和王书记聊起来了,突然想到我们忘了这茬事,要是江厂长愿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提议试试由江厂长担任下一任书记,江厂长这样有能力的人,完全可以带给日化厂新的辉煌。”
江路:不是。你在说什么?
重点不是后半句,而是“愿意”这两个字。
江路似笑非笑,“什么叫我愿意的话,我非常愿意啊!我现在就可以上任!”
江路这话就胡搅蛮缠了。她不是不知道这里面需要的流程。
夏自强笑了笑,没接话茬。
江路看着时间,快到下班时间了,主动开口,“时间差不多了,包间已经定好了,既然夏书记提前来了,那家一起吧。”
一起前行的还有各个主任,凑了满满一桌。
饭桌上除了吹捧,就是一些家务八卦,到最后,还有胆大包天的问起了夏自强的家庭情况。
江路觉得有些无聊,但还是附和着参与话题。
等一大群人吃饱喝足,在饭店门口散开。
江路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比前几年热闹的街道,恍惚间想起那会儿自己有事没事就带着斐斐出来逛逛的日子。
非要对比的话,自然是那个时候过得轻松。
可是现在,江路觉得心里的火一直在燃烧,永远也燃不尽。
她想起当初在大学街,刘淑说的“我们把肥皂卖到国外去”!
她又要向前奔跑了。
斐然牌洗衣皂现有的市场远远不够。只是一个岭南省,怎么能够呢?
不管夏自强想做什么,都阻挡不了她要把“斐然牌”三个字铺满全国的脚步。
江路很就没去过新建路那个小院子了。
当初承诺给冉赫然安排住宿,结果让他和自己合租了那么久。
现在自己搬走了,那个院子就给冉赫然住了。
江路站在院子门口,敲响了冉赫然的门。
“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有点事。”
冉赫然把江路迎进屋中,还是当初那个兼具待客吃饭学习等功能的屋子。
如今,这里摆满了冉赫然的各种资料。
江路进屋,第一眼就是各种各样砖头一样的书,桌上正摊着一本,看起来冉赫然刚刚还在看书。
江路坐在那本书的对面。
冉赫然忙活着想要给江路倒茶,被江路制止了。
江路说:“你来我这里也快一年了,觉得怎么样?”
冉赫然紧张起来,谨慎地回答道:“很好。可以做我喜欢的工作,收入也很不错。”
过完年,江路又给冉赫然涨了工资,现在基本工资已经是六百八十一个月了,再加上当初承诺的分成,一个月到手还能翻个倍。
过完年后,“斐然牌”就在岭南省里出名了,冉赫然不是没接到过其他日化厂的橄榄枝。
单论工资,那些厂就比不上江路给的。
再加上一些隐形条件,冉赫然没动过走的心思。
江路看着冉赫然不似作伪的紧张样子,安抚道:“你别紧张,你一个人从省城来西江县,不论是作为你的老板,还是把你带过来的人,我都得关心一下你过得怎么样。”
冉赫然点点头,说:“我过得很好。”
埋头工作,生活充实。
偶尔他爹娘会写信给他介绍姑娘,让他相亲,他会觉得心里烦。
又或者他爹娘说要搬来照顾他的生活,他一样烦恼。
现在一个人过得很好。
江路放下心来。
虽然她就是西江县长大的,但是她也清楚,这种小地方就是难留人。
江路把今天的主要目的说出来:“小冉,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工作上的事。”
冉赫然:“我知道的。”
江路:“我们日化厂的历史你多少也知道点,厂里的老师傅、老研究员基本都是洗发露那块的,让他们转到我们制皂车间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着,在研发新品这件事上,找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许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