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绾唇角微扬,眸中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与眼前人目光相接。
容枕言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叶晚绾并未露出在他想象中惊讶不安的神色,反而冷静得可怕,这让他不由得产生警惕。
“叶首辅一生清正廉明,鞠躬尽瘁。谁料知命之年竟沾染铜臭,如今身陷囹圄,沦为阶下囚,真是让人唏嘘啊。”说着他轻叹一声,似在为其惋惜。
“什么!”叶晚绾闻言惊得瞪大眼睛,声音陡然提升。
“说来惭愧,此事也怪我,父皇命我彻查此案,奈何始终寻不到为令尊洗冤的证据。”他皱着眉头,似在自责。
叶晚绾努力压在眼底的怒火,首辅清廉为民,绝不可能是个贪官。她清楚这一切都是面前人的诡计。
“三皇子到底想说什么?”少女已然没有耐心和他兜圈子了。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们黄梁氏全族的性命即可。”台下说书先生慷锵有力地说着话本,听得众看客皆屏息凝神。
“今日不过是想和叶小姐叙个旧罢了,奈何人多眼杂,待到了容国皇城中时再和叶小姐细细说来。”容枕言余光扫过她左后方,隐在人群中的侍卫立即垂首。
“那黄梁女利索将酒盏中的酒泼向那匪徒,随后毫不犹豫,意气风发地离开酒楼。”说书先生话毕,台下纷纷鼓掌作好。
“既然皇子日理万机,本宫就不耽误时间,先行告退。”叶晚绾听出弦外之音,正欲起身,忽闻对面传来幽幽一问:“姑娘如今,算是容国人......还是祁国人?”
叶晚绾微微一顿,不明白他话中含意干脆佯装未闻转身拂袖而去。
唯留下容枕言独坐于茶楼,看着台下喧嚣,周身气如寒冰。
叶晚绾在凡间待了许久,在首辅夫妻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早已对其有了独特的感情,她离开茶楼便直接找上兄长来探查容枕言所言虚实。
看见兄长的一脸愁容叶晚绾心中便有了答案。
“绾绾莫忧。此番若能助三皇子促成两国邦交,圣上允我协查贪墨案。有兄长在,定护父亲周全。”叶珩宽慰道。
……
夜阑人静,霜重露寒。叶晚绾拢紧织锦斗篷,看来马上便要入冬了。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容枕言话里有话的目的,历劫簿中的故事已经严重偏离,身为执笔者他也不知道下一步的情节发展。
走回府中前院时她往书房处瞟了瞟,见那处还是灯火通明,内心纠结了下还是推开了寝殿的门。
奇怪,以往就算她不在房内,云婷也定会点燃烛台照得屋内通明,怎么今日屋内漆黑一片。她慢慢地在黑夜中摸索,突然一股大力在身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熟悉又温热的气息再次扑在她的面颊。身后炽热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
“绾绾......”祁佑安低哑的嗓音混着热气,烫得她耳尖发颤。
在男人靠近的一刹那,叶晚绾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她感觉面颊涨红地发疼,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祁佑安轻啄玉颈,惹得叶晚绾偏头欲躲,却被追着细嗅馨香。少女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挣扎的力道渐弱。
"阿佑......"这声轻唤落在祁佑安耳中,恰似星火落枯原,惹得他身下涨痛。他臂上力气更重,将人箍得更紧。
叶晚绾见其手臂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此刻她如陷狼吻的幼兔,徒然挣动却难脱分毫。
“等一下......”祁佑安不顾怀中人的挣脱,俯身封住那朱唇。温软相触间,万籁俱寂,唯闻唇齿缠绵之声。叶晚绾气力渐消,只得随君王气息起伏。待男人身上清冽气息终于退去,佳人已如弱柳扶风,伏在帝王肩头急喘。
祁佑安爱惨了她这副样子,又低头吻其面颊。
叶晚绾没想到自己只是送了一盘成品极差的梨花糕竟然就把祁佑安哄得如此动情。
她抬手如轻抚着男人的发丝,祁佑安抬头她便顺着剑眉星目,手指点在那薄唇处。叶晚绾腰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摸着,撩开她薄如蝉翼的寝衣,逐渐向上探去。
叶晚绾内心一颤,想要阻拦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的眼神凌乱脑子一片浆糊,心脏砰砰地乱跳,最终她决定顺着祁佑安的动作。
岂料祁佑安骤然将她放倒,却只紧紧环抱。叶晚绾贴在男人坚实地胸膛上,闻着那熟悉气息。
“安寝吧。”祁佑安就此别无其他动作。
“你今日见了容枕言。”祁佑安语气笃定。
叶晚绾早知瞒不过他,便实话实说道:“他忽来寻我叙旧,说了好些云山雾罩的话。”
祁佑安轻笑一声温柔说道:“确是不少,其中还包括......要和你做恩爱夫妻。”寒意自字句间漫出。
叶晚绾原本以为他会质问关于父亲的事,没想到竟是这不起眼的一句话,少女感受到头顶如芒刺背的目光,没等她开口祁佑安便抚摸着她的头似已入眠。
待君王气息绵长,叶晚绾悄悄抬眼端详。平时雷厉风行令人屈服于其威严之下的人熟睡后像是毛茸茸的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