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翔拿着棍子指着她,“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略懂一些医术,我还知道你……”罗宛故意拖着声音,见他脸上浮现不耐时,又道:“命不久矣。”
黄翔怒发冲冠道:“你再说一遍?”
罗宛指着他黑红胖肿的脸色和大得像孕肚的酒肚道:“长期喝酒容易导致慢性酒精中毒影响血液循环,使皮肤血管扩张,导致皮肤颜色发生变化,最明显的表现为脸色发黑。”
黄翔闻言,摸了下脸,问恶霸们:“我的脸很黑吗?”
恶霸们纷纷点了点头,见他皱着眉,又摇了摇头。
罗宛又道:“长期喝酒亦会引起酒精肝,使肝功能出现障碍无法有效代谢,严重时还会引起酒精性肝硬化,出现腹水、黄疸等严重症状……”
黄翔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当她在胡诌,“我再给你说三句话的功夫。”
“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罗宛背过身道:“不妨摸摸你左面第三根肋骨,是不是有些疼。”
黄翔嘴上虽哼哼唧唧的,手却不自觉地按照她说的位置摸了过去,顿时疼得倒吸一口气。
罗宛看着地上的影子,笑了笑:“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像被针刺被火烧一样疼?你再往下一点摸,对,就是那里,用力按……”
黄翔依言用力一按,忽然眼前一黑,半截身子发麻,随后“噗”的一声,跪跌在地,瞪着眼睛看着罗宛。
其他恶霸见状,均是一头雾水,挤在一起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他肝脏不好,可是他又自以为是,不听我劝。”罗宛望着黄翔笑了笑,将他手上的木棍踢得远远的,变戏法般地从头上拿出一根削得尖尖的木簪。
黄翔眼睛里冒着火,恶狠狠地瞪着她,忍痛道:“是你……使的诡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叫点血截脉。”罗宛知道他一时半会起不来,还要再疼上一阵,干脆不再搭理他,转身看向恶霸们,说他们是恶霸是高估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胆量,顶多是市井流氓而已,“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没给钱。”
罗宛冷哼道:“你们脑袋装的是浆糊吗?没给钱你们还替他杀人?”
“这不是他欠我们银子不还吗?他说……只要帮他劫持了你,他就能还我们钱。”
罗宛闻言,毫不犹豫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二两,你们把他杀了?”
市井流氓们纷纷摇摇头,胆怯道:“杀人是犯法的。”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那你们还替他杀人?”
其中一位身形高瘦的男人道:“他也没想杀你,就是想要你的一条腿,我们也只是把你劫持过来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们劫持了我,只要我一报案,你们就是帮凶。”
高瘦男人道:“可我们也只是想要拿回钱而已啊。”
“这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此事不会牵连你们。”
高瘦男人和其他三人商议了一下,随后道:“不能离开,我们的钱还没有拿回来啊。”
“那你们是要被治罪,还是要钱?”
市井流氓们面面相觑,神色为难。
这时,黄翔道:“不要信她的话,她会把你送官府治罪的,我身上有二两银子,你们不是要钱吗?全给你们,只要你们先杀了她,或者你们想先奸后杀也行,等你杀完了她,你领着她的尸体去陈家,他们定能赏你们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市井流氓们听后十分心动了,眼神贪婪地看着罗宛。
罗宛冷笑,二话不说地将木簪狠狠地扎在黄翔的手背上。
黄翔顿时发出了一阵杀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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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带着无尽的焦急和紧张边哭边跑出林子,她哭并不是因为宛娘说的那些话,而是担心她恐遭不幸。
她知道宛娘说那些话气她是想要助她脱离险境,好让她去搬救兵。
她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她的忙,或许还会拖累她。
可她一路跑来,什么人影也没见到。
她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催促她赶紧找到人,可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已快跑不动了。
彼时不过刚至午时,乌云压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不会儿,雨倾盆般下,仿佛要将人淹没。
迎春任由泪水与雨水交织,心中的恐惧和无助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她的衣裳已湿,却无法阻挡她坚定的步伐,不管如何,她定要搬到救兵救回宛娘,她希望宛娘能再坚持一会儿。
突然,一队人马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她使劲冲向前去,衣衫被风吹得飘扬,然而,当她走近时,却发现那队人马的领头之一竟然是司马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