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唱国歌之后,校运会正式开幕。
各个学院的代表方队迎着晨曦在跑道上展示学院风采。
四年从来没报名参加过方阵,段宜诗半躺在看台上,边看边小声感慨。
“唉,岁月啊……”
开幕式结束后,志愿者和裁判们一起,给比赛场地划线,扎好临时棚子。
看一位女志愿者有些吃力,叶辰心从她手里接过整箱的矿泉水,步履轻捷往田径区走。
路上被天杀的段宜诗看见。段宜诗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上那箱葡萄糖摞在叶辰心搬着的矿泉水箱子上。
翻了个白眼,等段宜诗掀开休息室的帘子,两人并排进去。
把水箱摆好,顺手拆出一瓶扭开喝一口,这点重量累不到叶辰心。
但她腰很酸,放下水瓶,忍不住背手揉了揉。
又感觉肩膀上的牙印微微刺痛,她探手过去摸一下。不能掀开衣服,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叹口气,扭头就看见段宜诗神色莫测看着自己。
“干、干嘛。”吓了一跳,叶辰心本想给她也拿瓶水。但段宜诗下句话让她一趔趄。
“脖子那样你说是磕的,这就算了。又揉腰干什么……如果真有人打你,不要不敢说。”
叶辰心无力地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重物落地发出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都朝门口看去。
反应很快,岳静林已经蹲下去捡掉落地上的医药箱。
刚才,她掀开帘子就听见段学姐的话,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没拿稳,医药箱落在了地上。
其他裁判扭回去,段宜诗和叶辰心两人对视一眼,赶快走过去帮她拿。
“小岳?你不是铅球组的吗,怎么跑这来搬东西了?”段宜诗问。
不知为何,岳静林脸色有些发白,她说:“刚才有一个同学让我帮她搬一下这个医疗箱……”
“唉,怎么让快上场的运动员搬东西,你应该跟她说一下。”皱着眉头,叶辰心也说。
“没事,很轻。”她说话时低头看着地面,像是隐忍。半晌又说:“叶学姐,你……你被别人欺负了吗?如果遭遇校园暴力,一定不要忍着不说!我会帮你的!”可能是太激动,她眼眶都红了。
被误会的叶辰心简直想闭眼睡过去,但又不能实话实话说……好歹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最后,她指指在旁边看笑话的段宜诗,摩拳擦掌,“唯一校园暴力我的就是这位了,咱俩揍她吧。”
上午九点半,叶辰心穿着荧光绿裁判服,仔细检查了计时器电池状况,掀开门帘去给田径女子第一组吹哨。
第六组跑完的时候,太阳已经慢悠悠升上来了。
清晨时的微凉消散,操场上很有些热意。
早结束的裁判们三三两两结伴溜去休息室了。
操场上没结束的组,裁判也都在气温下脱了裁判服,系在腰上。
只有叶辰心,不仅不脱,拉链还依然拉到下巴。像一只绿色大龙虾。
上午解散前休息室开会,别人都去了外套,清清凉凉站在那,就叶辰心给自己裹得身上皮肤一块都不露出来,甚至还戴着手套……
跟段宜诗去买了饭,拿回寝室吃。进了门她才把外套脱了,汗湿的碎发黏在脸颊旁。
刚才解散,一拿到背包她就掏出手机。于亭澜给她发了几条消息,但她硬是不好意思点开看。
一看到她,叶辰心就容易想起些惨淡的回忆,忍了忍就先没去看她都说了什么。
晚上解散之后,手机上于亭澜的消息又发了几条。
也不好晾着她不理,叶辰心点开,匆忙扫了几眼。
告诉她自己晚上先不回去了,同手同脚地去洗漱睡觉。
……
运动会三天,她就拖了三天没回去。第三天晚上,一是没理由了,二是她也实在想改革了
蹲在地上摸改革,叶辰心没去看另一个人在不在家。
只是安静又小心翼翼地撸猫。好像不是回家的,像是来偷猫的。
于亭澜也很憋闷。那日早上一醒,脑子里的画面就让她脸上一阵青红交加。
坐在床上想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但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昨天晚上的画面。
都给弄哭了……脑海记忆停留在叶辰心哭得眼泪哗哗的脸,于亭澜静坐着红脸好久,捶了一下枕头。
先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给叶辰心发消息问候了一下。忽略掉打字时候颤颤巍巍的手指,于亭澜还是镇定的。
三天时间够她彻底冷静下来了,于亭澜在第一天下午知道了叶辰心跑了是去干嘛,就诚恳地道了歉。
下楼,她看见叶辰心蹲在墙角阴暗地撸猫,脚步平稳,走过去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早要去参加运动会,有些过分了。你有没有不舒服……”
叶辰心在跑神,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身形晃了晃。
赶快靠近一点,于亭澜弯下腰想扶她,却被她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