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显然苏玉宸跟姬成瑜因为清欢楼冷战的事,尽入她眼底。
苏玉宸心中惆怅,他明白管家说的话是对的,但现在府中只有他一位男子,还能让他抱有一线希冀,自欺欺人。
他强打起笑容,对一旁慈祥的管家道谢:“您的话玉宸知道了。”
管家颔首:“侍郎才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您知道了也能少些纠结,老奴言尽于此。”
她边从屋内退出去,边感慨,外间传闻有误,苏侍郎实则是贤夫啊。
直到晚膳后,姬成瑜才从外面回来。
苏玉宸听闻她已经到了自己的院落,赶紧跑到她的门前,一墙之隔,他本欲叩门的手却停住了。
她是从何处回来的?
苏玉宸不可抑制地想问这件事,但管家的嘱咐犹在耳边回荡,他不想成为只会拈酸吃醋的后宅夫郎,又怕姬成瑜觉得自己不够信任她而生气。
百般愁绪中,他竟一时在门口徘徊不前。
“阿宸?”屋内唤了一声,隔着一扇门,听上去有几分低沉缱绻。
苏玉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一颤,迫不得已推门进去了。
他直直走到姬成瑜面前,好奇问:“妻主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影子被打在窗上了。”姬成瑜促狭一笑,搂着他的腰勾肩搭背般,将杵在对面的人径直扯到了自己怀里。
“妻主,可曾用过膳?”半天无话,苏玉宸干巴巴地挤出一个问题。
姬成瑜倒是认真回答了:“在外面用过,是街上的糖饼,味道还不错。”
苏玉宸惊呼出声:“您晚上就吃了一块饼?”
他话说出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可以置喙的。
姬成瑜面露疑惑:“在军中,咱们不是一起吃糠咽菜,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苏玉宸垂下头,拧紧了她的衣角,自责自己当时看她病歪歪的不爽,没有关心过她:“军中那是没有办法,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也应该按医师的叮嘱饮食。”
他今日才从管家处得知她生父已逝,孤苦伶仃,又曾患过重病,心中正是怜惜的情绪,得知她根本没有在意调养,便忍不住埋冤,嘟囔了一句:“您也太不看重自己的身子了。”
姬成瑜觉得他今晚怪怪的,分外在意她的身子,又格外躲闪。
她猝不及防对上苏玉宸潋滟的眼眸,一时从中读出明晃晃的关怀。
她不禁失笑:“为何这般望着我?”
姬成瑜顿了顿,挑起苏玉宸的下巴:“阿宸在心疼我吗?”
苏玉宸微弱点了头,心中盘思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管家卖了,自己将前因后果道出。
姬成瑜听完后嘴角不禁上扬,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哈哈,管家的戏也太过了吧,我在宫中,又是皇女,有谁敢欺辱我。”
“管家是宫中老人,看着我从小长大,又心思细腻,她的话你不用太在意,”姬成瑜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威胁,“更不能因此躲我。”
“不然……我就把你关在屋里,让你每日都望着我……从此只能面对我。”
她将苏玉宸整个人禁锢在怀里,用阴沉潮湿的口吻在他耳边吐息,鼻尖在他耳廓上打转,缠绵悱恻。
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真心话。
苏玉宸羞赧地在她怀中动了几下,不经意间胳膊硌到什么硬硬的东西,迟疑望去。
姬成瑜这才松开紧钳住他的手,笑吟吟地把怀里包好的簪子拿出来,外面柔软的布料一层层拆开,露出一支干净通透的翡翠玉簪。
她抬手,在他发髻间插上这支发簪。
簪子尾端有银枝缠成的流苏,姬成瑜后仰,默默端详,只觉得店家的说辞委实有些道理——这翡翠簪子是很衬人。
她的指尖勾动了一下流苏,坠在底下的透绿玉珠稍微晃动,在他赤裸的脖颈间泛起一丝凉意。
苏玉宸下意识瑟缩了下脖颈,又在姬成瑜揶揄的神情中无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说的话,妻主要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