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明镜,皇帝早就看他不顺眼,他几次三番闹出事端,皇帝一定会厌恶他,但相比圣上无法改变的印象,他更在乎姬成瑜对他的看法。
“我没有让她碰我。”苏玉宸虚弱地撑起身子。
“我知道,”姬成瑜不痛不痒地一笔带过,甚至不问怎么回事,反而关心他:“伤痕疼不疼,这是你自己伤的吧,对自己真是下狠手。”
“不疼……妻主不责备玉宸吗?”他弱弱询问,心如乱麻。
在这方寸之地,他的身形被姬成瑜打下的阴影牢牢包裹,让苏玉宸莫名安心。
他的眼眸如泛起涟漪的湖水,只消姬成瑜轻轻一搅,就会激起荡开的波澜。
姬成瑜望着他脸颊上那处嫣红,在他紧咬下唇时,印出些微齿痕,她捏着苏玉宸的下巴,命令道:“松开。”
苏玉宸听话地停止了近乎自虐的行为。
早在苏玉宸找到自己乞求成婚时,姬成瑜便知晓自己捧着一个烫手山芋,各路势力都会视他为眼中钉,尤其是母皇,觉得他男扮女装混入军营,根本在挑衅至高无上的皇权。
她早就对如今的局面做好准备了,要说责备,她不是也没能护好苏玉宸吗?
姬成瑜捏了一把苏玉宸的脸上的软肉:“别多想了,我离开你片刻,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现在养好身子才是当务之急。”
温柔的话语如同拂过麦田的微风,在他心中沙沙作响。
苏玉宸眼眶一热,几欲落泪,他拼命眨眼,环抱住姬成瑜,吐息若兰:“妻主,玉宸知道解药是什么。”
他痴痴呢喃,透出几分疯狂:“要我,好吗?”
姬成瑜挑眉,没想到他如此大胆:“你确定?”
苏玉宸狠狠点了头:“妻主不用顾及我的伤,玉宸不怕疼。”
姬成瑜轻笑一声,只觉得他这个性子越发烈了,往日是沉默的倔,现在跟自己学得更狂放不羁。
她俯下身,手掌褪去他的衣衫,先是恶劣地在他的脖前咬了一口,满意听到他的闷哼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松开嘴唇,眼中闪起兴味的光,欺身而去。
日暮薄阳疏疏散散笼着整座巍峨宫殿,就在这偌大的一隅,床榻之上,她们抵死缠绵。
直到月上枝梢,姬成瑜餍足地放过饱经蹂躏的苏玉宸,下榻挽袖点灯。
宫殿逐渐被暖黄的烛光洒满,在墙壁上印出她结实的身影。
候在宫外的宫男听到殿内没有动静,这才低低唤了一声:“殿下,药煮好了。”
姬成瑜随口道:“进来。”
随即将取下的蜡烛放回百华灯树之上,自己在床边坐下。
苏玉宸眼尾发红,脸上还有潮红的余韵,身上满是麝香的黏腻气息,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窝在层叠被褥间望着她。
“妻主,玉宸这番模样,不能被看见。”他眼巴巴求饶,眸子似水洗过,恳切又澄净。
姬成瑜神情戏谑,手探入被褥之间,见他浑身一颤,这才安安分分地为他按揉腰身。
“方才那么主动,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了。”
眼见宫男就要来到面前,苏玉宸急忙喊了一声:“妻主!”
面含央求。
姬成瑜的手被他猛然抓住,眼见就要把人逼急了,她慢条斯理道:“放在桌上,你退下吧。”
“诺。”宫男目不斜视地退下了。
姬成瑜接过宫男的活计,端过药碗轻吹一口,将药汤送到他嘴边。
苏玉宸浑然不知药汤的威力,刚下肚就被苦得眉目皱成一团。
姬成瑜乐不可支,往他嘴里塞了一枚早已备好的蜜枣。
记往昔,在战场上无论受多重的伤,苏玉宸都面不改色,如今却觉得口中苦涩,心头委屈。
他见姬成瑜笑得前仰后合,却依旧关切地为他拭去嘴角汤药,心中不禁悸动。
是因为有人关心他了,因此他也可以脆弱吧。
苏玉宸将甜滋滋的蜜枣咽下,却如何也化不开心头的伤怨,他垂头告罪:“玉宸当时是想杀了三殿下一了百了,是玉宸错了,请妻主责罚。”
他顿了顿,目光坚决:“但玉宸自不会拖累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