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地摸了下刺痛的伤处，后知后觉苏玉宸竟是要杀了她。

若非他身体无力，这一刀就该刺进她的胸口了。

“你好大的胆子！”姬旭尧怒吼。

而另一旁，谷承安盼星星盼月亮等待的人，终于回到了国子监。

姬成瑜刚从宫里回来就直奔率性堂而去，迎接她的是谷承安期冀的眼神。

姬成瑜心道她往日对自己没有那么大好奇心，今日怎么好似在等待她说些什么？

姬成瑜走近后对她低语：“母皇擢拔杜淳德为太常卿，一切如计划进行。”

她简明扼要对谷承安说明皇宫内的情况，惹来一阵崇拜目光：“此事正合你意，不愧是你。”

姬成瑜与她相处久了，早就知道她的花言巧语信口拈来，故而对她的吹捧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对了，你喊苏侍郎去偏殿是为了什么事？”见她没有说到自己想知道的事上，谷承安先忍不住询问。

若真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缘故，大不了就是被她斥责一句，谷曾安一定要问清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为何。

姬成瑜心头一突，她在学堂内环顾一圈，见不到苏玉宸的身影，骤然觉得出事了，她冷声问：“苏玉宸去哪了？”

谷承安随之意识到不对劲，震惊道：“你没有交代春芸带苏侍郎去偏殿等你！”

她不安更甚，心如擂鼓，落不到实处。

姬成瑜沉下脸，将审视的目光锁在慌里慌张的春芸身上：“没有，他不可信任。”

出大问题了！

谷承安眼前一黑，快言快语点破：“那就是有人指使春芸要害苏侍郎！”

而且春芸还是在她的面前把人带走的，如果苏玉宸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要完蛋了！

姬成瑜不等她说完，早已厉声喊进听白。

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听白腰间的刀，大步走到腿软到瘫在地上的春芸面前，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将刀横在他脖上。

“你可真不老实，早知道今日之事，宁愿苏玉宸跟我翻脸，我也要杀了你！”她疾言厉色，墨眸如翻滚的黑海。

眼见春芸被她一番恐吓吓得屁滚尿流，姬成瑜把刀往前推了几寸，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现在可没有苏玉宸护着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周遭的学子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压低的交谈声里透露出恐慌。

谷承安这是头一次见姬成瑜失态，她往日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亦不敢在她盛怒时凑上前，生怕她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只在她身后默默说了句：“关心则乱。”

春芸如姬成瑜预料的贪生怕死，他面对吹发可断的刀锋抖如筛糠，没问几句就招供了：“仆是带他去了偏殿，没、没什么目的，就是讨厌他才如此戏弄。”

姬成瑜对他这话一个字都不信，但她明白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于是将刀锋又凑近了几分，换了问题：“偏殿位置在哪？”

感受到她毫不掩饰的杀气，春芸脱口而出：“北面数第五间。”

随即，他一脸心如死灰。

得罪了五殿下，又破坏了三殿下的计划，他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他只能期待姬旭尧已然得手了。

姬成瑜大口呼吸，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气愤，她从牙关中挤出字句：“简直猖獗！”

话音落下，她的怒意快要把她吞没。

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姬成瑜丝毫没有收敛力度，将人一脚踹倒。

她这一脚毫不留情，春芸往后飞去，如断线风筝，一连撞翻三四方桌案。

春芸顿时腹痛难止，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捂住自己的腹部在地上呻吟。

学子们对发生的事了解得大差不差了，她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姬成瑜对霉头，而看向春芸的眼神则满是厌恶。

苏侍郎已然中招，难保他这些腌臢手段不会用到自己身上，这种人呆在国子监就是祸害！

学子们人人自危。

姬成瑜对着他的目光格外阴森，仿佛春芸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是证人，不可速杀。

姬成瑜抑下自己的杀心，喊来听白压住他：“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暂时留你一条狗命，我发誓，必然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管春芸惶恐的眼神，姬成瑜打定主意，就算苏玉宸再求情，她也会让春芸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如今查明了偏殿位置，最要紧之事，是去苏玉宸的身边。

她心急如焚，纵身奔出率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