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瑜看见她的杰作,不羞反喜,跨步而下,从背后拥抱住苏玉宸。
苏玉宸的身子顿时僵住,意识到身后之人是谁时,才缓缓放松下来。
姬成瑜懒散地将下巴撑在他的肩窝,浑身似没骨头般散逸,眼角眉梢透着餍足的倦怠。
“醒这么早?”
苏玉宸神情松弛下来,却仍然叫她:“殿下,玉宸习惯了。”
姬成瑜看出他的羞涩,也不强迫他如昨夜般声声喊自己“妻主”,应答如流:“嗯,在这呢。”
“我唤人来伺候您洗漱吧。”他乖巧坐着,任由姬成瑜将全身重量撑在他肩膀处。
“不着急,我昨夜让她们走远点,怕是还要段时候才敢过来。”
苏玉宸本疑惑她此番安排,转念一想昨日的情景,又立刻明白了。
她不希望有人听到墙角,他自然也是。
窗外枝叶婆娑作响,一片静谧中,姬成瑜歪头凑近,好奇问:“昨夜我可让你尽兴?”
苏玉宸一时臊红了脸,扭脸捂住她的嘴唇,哑声求饶道:“妻主,不得白日宣淫。”
“这也算啊,我的大将军真是纯情。”姬成瑜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笑意轻浮。
苏玉宸双颊染上红潮,他扭捏揪着衣角,从喉咙间挤出字:“殿下,很厉害。”
姬成瑜大笑,站直了身子,伸手为他整理衣领,遮住红印痕迹。
末了点点头:“你还是本殿下第一位伺候过的人,我记得你不喜描眉,就不画了。”
苏玉宸任凭她摆弄自己,他年少失怙,这种被温柔呵护、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令他十分珍惜。
昨日浮光掠影,姬成瑜看透他的真心,便道:“我允你掌兵权了,母皇那般我自会去说。”
这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苏玉宸表现出对她的忠贞,而是她反复斟酌后的打算。
昨日的试探只是说服她疑心的一环。
短暂的诧异呆滞过后,苏玉宸喜出望外:“殿下,您同意了!”
姬成瑜好笑地见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心底似乎悄无声息柔软了下,反没什么逗弄的心思,而是淡然点头。
“我何时戏弄过你。”
“您之前几次三番,还不算戏弄我嘛……”苏玉宸低声呢喃,却恍然觉得四肢百骸生暖。
前世汲汲求不得之物,今生就这样,轻飘飘获得了。
他本怀疑是在梦中,从背后传来的温热怀抱却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
于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1】
头顶一轮烈日,校场的地面被烤得滚烫,远处的树荫郁郁葱葱,身边是士官练兵的吆喝声,在热烘烘的空中经久不停。
当朝皇帝重文抑武,军中好不容易出现个厉害人物,就算是男子,也跟众将士并肩作战近十载。
她们确定将军能回来后,校场内自是喜气洋洋。
校尉跟在他耳边聒噪,连带着苏玉宸的心绪也混乱起来。
“我本安排了人庆贺将军回来军营,不过她们都说您不喜喧闹,就都没来,话说,您昨日过得如何?”
迎着她打探的目光,苏玉宸一时语塞。
娶夫后,很少有妻主愿意夫郎出门抛头露面,甚至于新婚夜时立规矩百般刁难,也算是常事。
显然苏玉宸并不在此列。
他冷冷道:“干好自己本职就行,不必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自是指安排人庆贺他回营。
毕竟,他前世确实没能回来,也不知众人心中如何想。
校尉连连应声,偷偷睨着苏玉宸身姿,见他行动间没有一丝勉强,怕是过得还不错。
校尉默默对姬成瑜这个纨绔皇女改观了。
看来她虽眠花宿柳,但对娶回家的侧夫还是疼爱怜惜的。
苏玉宸一见她的眼神,就知她肯定想歪了。
姬成瑜不但没有为难斥责,反而还催促他赶紧回来,以防有心人祸乱军心。
但他没有跟旁人分享解释的念头,于是轻咳一声,冷峻的眼神扫过校尉。
杀气腾腾,犀利如利刃。
校尉蓦地回忆起他练兵时的严厉,一时间毛骨悚然,她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赶忙错过视线,躲闪着望向别处。
随后对着虚空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禀告军营情况。
苏玉宸默然听着。
情况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比起前世三皇女收复边军时的情境,现在称得上还不错,他接下来只需稍作震慑即可。
接着,校尉走在僻静处掩人耳目,压低了声音道:“您吩咐下来要查的背叛之人,没能查到他的下落。”
“没关系,看样子他没出京城,只要还在京都,就总能碰到。”
苏玉宸眸中掠过沉沉暗芒,面上却扬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
像极了姬成瑜发怒的前兆。
“先把军营里不安分的处理了……也是过得太久太安逸,她们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副官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一时间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