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气愤地瞪圆眼睛,对方手劲明显变小,眼睛直勾勾盯住他的脸,白隐能感受到白鹤眠的目光扫过他脸上哪处。
那道灼热的视线触及他眼睛时变得冰冷,白隐不禁瑟缩了下。
身后传来妖仆的走动声,白鹤眠收回目光,用大氅把白隐裹紧,打横抱进寝屋,将他放到床上。
白隐被大氅裹着十分不舒服,刚想挣脱出来,白鹤眠就按住他乱动的身体,叮嘱道:“我没来之前你不要出来。”他补充一句,“向安做了果仁肉干。”
白隐皱眉点头。
白鹤眠出去后很快就带着一套衣裳进来,他让白隐站直,白隐扶着床起身,身体七扭八扭就是站不直,欲哭无泪,“我是不是得病了呜……”
“可能是你还没适应这具身体。”
白隐自出生起就异于同类,真的很怕人形也和同类不同,听了白鹤眠的解释还是眼红。
白鹤眠拿他没办法,让他扶着东西站好,教他如何穿衣裳,待他穿完稀奇地想照镜子,脚刚跨出去却往前栽。
“小心点。”
白鹤眠把他抱住,带婴儿走路般教他走路,白隐跟着他教的做,做出来的动作却不一样。
一刻钟过去,白隐的身体都快拧成麻花,两腮急得酡红,白鹤眠教不会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抓起他的手捏了捏,眉心渐渐蹙起。
“我是不是真得病了。”白隐忐忑地问。
白鹤眠摇摇头,放下他的手,“多学几天应该就会走路了。”
白隐不知道其他人是多久才学会走路的,便央求他,“等我学会走路前,可不可以先住在你这里。”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不会走路。
白鹤眠眼尾带起一丝轻嘲,“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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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在第三天学会走路,期间,白鹤眠教他如何使用人身,他才知道用人身去亲近别人,不亚于狐狸被摸耳朵和尾巴根。
因此,白隐学会走路后,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便溜回别院。
别院的妖仆不认识他了,见到他后在原地呆住片刻,脸慢慢涨红,白隐摸摸自己的脸,解释他已化为人形。
妖仆神色古怪地挪开眼。
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白隐回来没多久,白狐王便得知此事,让他搬去宫殿住,新住处里有个眼睛大又圆的妖仆叫裕木,看着与向安一般大。
当晚白狐后要来看他,他换了几套衣服问裕木,“这件可好看?”
“殿下穿哪件都好看。”
眼看时辰快到,白隐来不及细想,跑到外面等白狐后,天空却突然阴沉,数道闷雷的声音远远传来。
要下雨了吗?
他躲到屋檐下,天迟迟没有下雨,蓝青色的雷电密集地团在远处,往下劈时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声。
白狐后似乎也被雷声吓住,很晚才过来,她看到痴等在门口的人一愣,握住白隐的手将他牵进去,“傻孩子,怎还来外面了。”
白隐与她走向殿内,白狐后眼神不住地打量他,他不禁挺直了背,大着胆子问:“母后,那双鞋我能穿了吧。”
“给你带来了。”
白狐后坐下将鞋递来,白隐眼睛一弯,摸摸柔软的鞋子,忍不住上脚穿。
鞋大了很多,他的脚往前冲。
白狐后有些紧张,“如何?”
白隐眨了眨眼睛,忍着不适走回来,冲她笑,“很合脚,谢谢母后。”
白狐后温柔一笑,“合适就好,枝儿是这个尺码,我想你们同为兄弟,便给你做了差不多大的。”
白隐背过身假装脱鞋,手轻轻抹过眼角,转过身时,鼻子已经不酸了。
白狐后打算离开时,白隐看到她身后的妖仆正端着个东西,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周身落着点点星光。
“母后,这是什么?”白隐指着那条夺目的带子。
白狐后看了眼,“刚从宝库内拿出来的蓝鲛纱带。”
白隐化为人形后让裕木购置了很多衣物,这条蓝鲛纱带正好配他今天的外袍,他藏不住喜欢,眼巴巴望向白狐后。
白狐后使了个眼色,端着蓝鲛纱带的妖仆藏去后面,她摸摸白隐的头,让他早些歇下便走了。
裕木给白隐倒茶时忍不住说:“殿下喜欢可以直接问您母后要的。”
“我……”白隐踌躇着捏衣角,“明日再说吧。”
翌日,他在梅园闲逛时,看到白鹤眠腰上的一抹淡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