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白榆晚垂眸点了点头,对他屈膝行了礼,这算是答谢救命之恩,“方才多谢表哥,若不是表哥,我今日怕是会命丧于此了。”
许是她的态度过于严肃,倒是让谢君珩苦笑不得:“弟妹,我现在如何也算是你表哥,不用如此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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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确实如同谢君珩说的一般,离西街不过一里路远。走了一刻钟不到,白榆晚便看到了一处庄严肃穆之地。门口的石狮子与牌匾相得益彰,显出几分压迫感。
来西街这么长时间了,白榆晚也没来过此处。一来是这洛州算是太平之地,二来她之前一门心思扑在医术上,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在这边逛。
以至于她是第一次知道,衙门就在附近。
谢君珩带着她从正门进入后,便直接去了后院处。相比之下,这里倒多了几分幽静。
似乎看出白榆晚的惊诧,谢君珩开了口:“没想到这县衙后院是这幅景色吧?”
白榆晚点头:“确实是未曾见过的美景。”
如今已是深冬时节,温度骤降下来。今日虽未下雪,却没有影响庭院中的景色。
白榆晚跟随进了门,屋内没有很多东西,看上去都是些案卷,打扫的很干净。
少顷,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垂眸看向在给她找药箱的谢君珩:“表哥,今日之事还是多谢表哥。”
虽然之前已经道谢,但谢君珩还在替她寻药。
他先是一愣,才笑道:“都是一家人,理应如此。”
说罢,药箱也找到了。
“弟妹可知我姓名?”谢君珩感觉自己好像从未说过。
白榆晚颔首,似是低喃:“曾听青骊青黛提起过,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听见这话的谢君珩身子微微顿住,片刻才恢复。
将药箱放在她面前,吩咐身后的兰时:“去给你家姑娘打盆水吧,需得清洗伤口。”
这药箱许久没用,上头落下了不少灰。
谢君珩拿出一块手帕,将上面擦拭干净。许是怕她误会,解释起来:“这药箱虽落了灰,但里面的药是能用的,都是上好的金创药。姑娘家身上若是落了疤痕就不好了,到时怕是表弟也得说上我两句。”
白榆晚低垂眸子,站起行了礼:“今日得表哥所救,婉清万分感激。”
谢君珩有些无奈,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道谢了。
“坐下吧,你现在好歹是伤患。”他本想扶着她坐下,似是觉得不太好,最终也只是抬了抬手又放下,“一会让丫鬟将伤口清洗干净,再将这金创药撒在上面。用这个包扎起来,每日换一次药就好。”
怕她不知如何做,将这些步骤说清后,又站在一旁。
“好。”白榆晚将金创药从药箱中拿出。作为大夫,自然知晓这些的用法。不过不能暴露身份,她也只能默默应下。
兰时回来后,谢君珩才离开,还顺手将门关上。担心会有人过来,于是站在不远处守着。
受伤处在手臂上,露出肌肤才能上药,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进去,多少会造成一些尴尬的局面。
此时屋内的兰时在白榆晚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胳膊上的布料。
“姑娘,我……我不敢。”兰时的手不停地颤抖,还是没有勇气完全揭开。
伤口看上去十分可怖,甚至有粘连之意。若是继续耽误下去,白榆晚担心伤口会更严重。于是用另一只手,忍着痛将布料揭开。许是收到了撕扯,伤口处又开始渗出血珠。
她拿起药箱中的药酒,咬牙撒上去。
白榆晚的脸顿时变了色,一直咬住的唇也有了红印,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一旁的兰时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做这一系列的事。直到她将金创药上好后,兰时都没有缓过神来。
还是白榆晚开口:“将那纱布卷在我的伤口上,如此便算是好了。”
兰时面上露出一丝愧疚,在白榆晚的吩咐下,将她的伤口包扎好了。
白榆晚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才开了门。
见到谢君珩在外守着,思忖片刻开了口:“表哥,听说黔灵镇出现一种病症,大多头晕目眩,想来是大面积中毒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