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哦……”万俟裕安也确实是累了，闭上眼的瞬间，意识就沉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缓。

空青雨的分身走过来关了灯，抱着大堆的资料去中控室批改，他哪怕是睡着时也不能完全放松地睡下，谁也不知道他的一个打盹能毁了几支队伍，他承担不起。

……

星辰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俏皮的小孩子打闹了一晚，被月亮推着藏了回去。明亮的日光在地平线上和月儿打了个招呼，将天空染成如血的色泽。

“万俟。”早就醒来好久的空青雨看着这边还在睡懒觉的万俟裕安属实无奈，这家伙怕不是忘了昨晚上答应他的事情。

睡得相当投入，这都不醒。

空青雨伸手多摇了摇万俟裕安，他一个不怎么方便的都从床内侧出去了，这家伙竟然还在睡：“万俟，马上迟到了。”

“啊！”“迟到”这词语一出来，就像是扯动了万俟裕安精神中的某根禁忌的弦一样，刚刚还睡死的他，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迟到！”

万俟裕安揉着炸成刺猬的头发一脸茫然。

空青雨都被他这激动的反应给狠狠吓了一跳，轮椅轱辘向后滚了滚，手指的指尖轻微蜷缩了一下，开口：“说好七点集合的，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说着，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的时钟。时钟的指针距离七点只差两大格了。

“靠！怎么不早点叫我！”万俟裕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就往外跑，突然发现这里的环境怎么这么陌生，面前的启……是教导员？什么情况！

某些死去的记忆开始复苏，万俟裕安想起来昨晚上尴尬的场面，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甚至是光脚跑过来的，下意识低头一看，指挥官洁白如雪的床单都被他给蹭黑了。

注意到万俟裕安的眼神，空青雨淡淡开口：“训练完别忘了帮我洗床单，你那脚我都不想说。”

“呃……好……”万俟裕安自知理亏，傻笑着挠头，开口，“那个……教导员，没事了吧，我走了啊！”说着，从床上弹下去就要跑路。

“等等。”

万俟裕安刚迈出去一步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回身看空青雨：“怎么了？”

低头看去，却见到指挥官的手里拿着一张纯银的半遮脸面具，空青雨往前递去，开口：“戴上，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说……”

“好！”万俟裕安可是求之不得，连忙满口应下，双手接过面具，调头就跑，再迟点就要迟到了！

等到万俟裕安穿好衣服，顶着一头炸毛了的头发气喘吁吁地到了中控室的时候，其他的队友已经在那里站着了，空气格外寂静，似乎都在等他过来。

“那个……教导员……”万俟裕安狂奔过来，手支着膝盖喘息，额上冒汗。

“没迟到，还差三十秒。”空青雨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知道万俟裕安要说什么，声音中听不出悲喜，好似那混乱的一夜确实只是一场梦。

“好……”万俟裕安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眼看空青雨。瞳孔微缩，空青雨左眼上的标记太明显了，为了不被队友看出来，同样戴了一个纯银的眼罩，将那只眼挡得严严实实。银质的眼罩上雕刻有绝美的花纹，在中控室的灯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下意识抬手摸指挥官给自己的面具，指尖接触到冰凉的金属，少年的心里泛起圈圈涟漪。面具非常合适，合适到他怀疑空青雨是不是趁他睡着偷摸他的脸，可哪怕是偷摸他的脸，也不能这样合适才对。

他们的异常当然被队友发现了，赶在空青雨开口之前，奥尼斯科率先询问了：“万俟……你和雨怎么了？一个挡右脸一个挡左眼的……还有你……怎么高了这么多？”

听到这话，万俟裕安无语白眼：“我本来就这么高！”比原先最少高了半个头，裂印挡得住，但身体的变化却藏不住。好在跟队友认识时间不久，糊弄应该能糊弄过去。

“哦……你资料上身高一米八六，现在最少一米九还要多了吧……”奥尼斯科用贱贱的眼神看着万俟裕安，见到炸毛刺猬马上要生气了，他连忙躲在空青雨身后，寻求保护，“雨，不能私下斗殴是不是？”

说着，还抬手戳了戳空青雨的脸，很惊奇那样的，奥尼斯科的眼睛都亮了：“哇塞！雨，你的皮肤摸上去好好啊！怎么保养的，教教我呗！”

空青雨抿唇不做言语，抬手把奥尼斯科的手打开，看向万俟裕安时眸色深沉。少年也在看他，那双眼中有着隐忍的怒意。

不过是成为灵泽之后身体的变化罢了。

【教导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万俟裕安看着自己眼前空青雨资料上明晃晃的“已标记”，感觉空青雨在把队友当小孩哄。

【问。】

时间走到七点零五了，都很默契地在聊一些和正事无关的事情。

【资料卡上有你的“已标记”怎么解释？】

【我连夜改了资料，除你之外其他启看不见。】

空青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有关队伍的问题……”

伸手把奥尼斯科那还在研究自己皮肤的手拿开，指挥官有些无奈：“别闹，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