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办，私事私了。办不了。”空青雨漠声回答，神色并无变化，抬手再按几个按键，他和万俟裕安的面前浮现出全新的大屏幕，“系统被你弄坏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对接。”

换成空青雨的话，再不济也不至于把他炸了。

“空青大指挥官，我……”万俟裕安一句话说不完就被打断，炸毛刺猬撇了撇嘴，听空青雨讲。

“同时我也是这支队伍的直系司令……”

“啥？”这话一出口，万俟裕安可是率先不淡定了，双眸圆睁，紫金色的眼眸中雷光跳跃了一下旋即熄灭。空青雨这家伙，啰嗦且冷漠，就跟个指挥机器一样，让他做司令简直生不如死！

“少废话。”空青雨剑眉微拧，仅仅是一个皱眉的动作，却携带着恐怖的威严。那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总司令才会有的威严，不容许亵渎，“你性格问题太多，这支队伍有启能治你，由我来指挥也能放心，其他人可未必镇得住你，我帮你调出他们的属性雷达。”

说着，面前的面板几个变换，一张十六属性的雷达图已然呈现在眼前。不同于万俟裕安所幻想的八边形战士，这尼玛是个大风车！

输出栏中法术输出溢出雷达线，物理输出小到看不见。以此类推，这是一支，有着强大的法术输出、防御，恐怖的沟通、视野，极致的爆发、速度，以及弱到爆的物理输出、防御，外加可以忽略不计的配合、解控的一支……龟速行驶的队伍。

万俟裕安更是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他甚至还特意多看了几眼，几番确认没有看走眼：“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一支实力严重不均等的队伍共度余生！”他迈开长腿，从面前的全息屏幕穿过去，双手握住空青雨单薄瘦削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

绝对有能力怀疑空青雨这样安排多少带点个启恩怨在里头。

空青雨无奈，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笑来，简直比哭都难看。抬手把万俟裕安的爪子从肩膀上扒拉下来，一口播音腔携带着冰渣子：“警告一次，再对指挥官动手动脚关禁闭室反思。”

听到这话，万俟裕安双眸圆瞪，紫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瘦弱青年的模样，他把空青雨上下审视了一遍，质疑自己这朋友是被谁谁谁上身了：“哥们，我是你兄弟吗！”

“是。”空青雨抬眼看他，神色平静。作为总指挥官，他需要随时保持绝对的冷静，甚至是冷血。冷血动物的那双眼似蛇，冰冷、沉寂，“但现在在说正事。”

“不许再打断我说话。”空青雨正了神色，接着说，“抬头看屏幕。”别人都敬他、畏他，见到他恨不得闪现消失在原地。唯独万俟裕安这家伙，非但不怕他，还最爱跟他称兄道弟。他也是无奈，渐渐地，甚至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哦～”万俟裕安苦着脸，低低应声。紫金色眼眸中的刀子直往空青雨身上扎。如果能隔空杀启，空青雨绝对死了十次不止。

他也就只能恶狠狠地盯盯看，毕竟空青雨是现任天空城的总指挥官，大司之下第一人，有权直接调动所有碎晶组。

“这是加入你之后的雷达。”空青雨抬手一挥，那只纤瘦的手从宽袍衣袖中伸出来时，可以明显注意到右手无名指少了两个骨节、小指直接消失不见。

雷达图变化了，法术输出、软控、速度，这三个属性像是疯长的藤蔓一样不断蔓延，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队伍的评分也从原先的将级提升到传说级。

“这是一支我们特意塑造的恐怖队伍，不追求能力均衡，而在不断加强单一方面的极致。”空青雨双眸微亮，似乎是全息屏幕的蓝光点亮了他沉寂的眼眸，抬手点了几个按键，向队伍传递加入新成员的消息，“他们曾经是天空城最锋锐的一柄利剑。”

“等等……”万俟裕安谨记教训，这次特意等空青雨说完话之后再打断。

“讲。”空青雨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略一颔首。

万俟裕安脑壳顶上面的青烟往上冒，眼看着岩浆就要喷空青雨一脸：“你不是跟我说通知到了吗？刚刚是在做什么！”还真把他当小孩哄是吧！

空青雨眼神轻动，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难得幽默了一次：“现在不是通知到了吗？”

万俟裕安无语，抬手再扒了一把自己脑壳顶上的毛，那硬硬的头发更是刷子一样根根挺立，开口：“大指挥官，您接着说。”他甚至无力吐槽。

“以后可以叫教导员了。”空青雨开口，随即调出队伍成员的信息，一张张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庞浮现在面前，尤其是队长红鈙，那双眼似燃烧的火焰，“五年前，玲珑窟猎杀紫金级别晶的时候，其中一名队员终身残疾，再也无法执行任务，这才降到将级。”

“可惜的是，离去的那名队员才是整支队伍的灵魂所在，自此队长一蹶不振，成为平平无奇的队伍。”

万俟裕安嘴角狂抽，平平无奇？骗鬼呢，就是把那个雷达图放出来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队长红鈙，和你一样，都是雷电属性，不过，他的天赋是雷暴。”提到这支队伍时，那或无神或有神的眼眸都变得热烈了起来，平静流淌的时间长河掀起了丝丝缕缕波澜，“定位是队伍龙首位，一个……不错的启，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嗯……”万俟裕安似懂非懂地点头，活像听老师训话的学生。情绪稳定了下来，万俟裕安壮硕的身体又像是被扎漏的气球一样缩了回去，骨骼也缩小了，那套孕育后代的囊袋和传播种子的生殖器同时出现在一具身体里。

“把我推到那边去。”空青雨抬手指那个放着队伍令牌的柜子。

万俟裕安也只能认栽，伸手握住轮椅后的推杆，推动轮椅平稳向前，轮椅的轱辘压在金属的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为了给安静的环境增添些乐趣一样。他认识空青雨五年，有印象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记得初见时这家伙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天空城出动了多少治疗系强者才把他救回来。

空青雨找到那枚放在角落里的徽章，指尖不自觉摩挲，眸中光华流转，声音低沉：“万俟裕安，你做好准备踏入血腥的战场，或许功成名就、或许埋骨沙场，为了天空城中千万弱者，奉献自己的一生了吗？”

“嗯，做好准备了。”万俟裕安伸手拿徽章，看到上面明晃晃的“风吹裤衩毛飞扬”还是眼角抽搐。

“单膝跪下，用双手。”空青雨静静地看着万俟裕安，三瞳冷静若天神。

“是……教导员。”万俟裕安高大的身形沉下，单膝跪在空青雨面前，微微垂首，眉眼低垂，双手从空青雨的手里接过徽章，开口，“万俟裕安发誓，将余生全部奉献给守护天空城的事业，生亦如此，死，不移志。”

“好，请记住你今天的承诺。”空青雨那双上扬的眼撩起一抹好看的红晕，接着说，“队伍在玲珑窟二层深处，你通过令牌可以找到他们。”

“好。”万俟裕安点头答应，感觉这时的空青雨有些奇怪。迈开腿出了房间，飞速前往天空城外围。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不同房间的无数位启，大抵都会奔赴沙场，为此奉献一生。

运输仓启动的轰鸣中，万俟裕安胸口那枚徽章微微发烫。乘着运输转盘，万俟裕安像是工厂的流水线商品一样被运往战场。舱外掠过破碎晶体残骸，遥远的天边响了一声惊雷，好似夹杂龙吟。

【你好，欢迎来到风吹裤衩毛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