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勒塔心中确实是想嘲讽几句,叫方德厚在自己面前装大爷,到头来还是要给别人当孙子?
经向欢的劝说,他压制住,回话:“好!等我过去。”
说完转头看向自己好友和好友的长辈:“多谢张大夫!”
张伯伯脸上火气未消,说:“不必客气,悬壶济世是老夫毕生心愿,有你这样的少年郎,我们大景才有希望呐。”
沈绾月小声说:“张伯伯,吉勒塔不是.....”不是大景人。
张伯伯模仿她的语调,小声道:“只是比喻。”
您这比喻.....
吉勒塔眼睛明亮,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向欢的长辈,如此不把皇帝放入眼中的性格还真是一个模样。
道别过后他几个大步回到方德厚的船只上。
沈绾月心想幸好没问他们祖籍,不然知晓是封镇,指不定一大把年纪的张伯伯会被求去治病。
这边沈绾月与张伯伯重新回到周婉父亲的话题上。
“你如今作何打算?”张伯伯率先开口。
两人坐回自己位置上,沈绾月眼中还含有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我.....不知该怎么办,若是去京城揭发他,我不一定有命活下来。上次漫药是我命大,那下次呢?小辈不敢赌。”
张伯伯知她是心有余悸,义愤填膺说道:“我去揭发他!对自己孩子下得去狠手的大夫能对病人负责?!别不用说把整个封镇百姓作为他做官的垫脚石一事。”
话音落,他忽想起一件事,充满怒火的眼睛发愣。
沈绾月侧目观察,张伯伯定是想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开口:“我想到了。”
“张伯伯是指.....”沈绾月微弱的声音如丝丝微风传来。
张伯伯郑重其事颔首,对她招手。
沈绾月眉目中带着愁苦凑过去——
听完过后,她敢保证,这一定能致人死地!
..........
吉勒塔谈事顺利不少。
从张伯伯把方德厚说了过后,对方态度不止好了一星半点儿。
“诶呀,这位少年你和张大夫是何关系啊?”签完书契后方德厚好奇发问。
吉勒塔满意的将书契收好,斜眼望去,可由于眼睛大让人看不出:“想知道?”
“嗯嗯嗯。”毕竟张大夫自从治好自己开始出口的都是骂人的话。
吉勒塔装轻咳一声说:“也不是什么关系,只是他的....侄女是我好友。”
方德厚恍然大悟:“哦——是方才船上那位娘子吧?”
“嗯。”之前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商人如今用极近谄媚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情都好了不少。
“吉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有如此好友。”这些话全出自真心,只要和张大夫有关的人方德厚都以礼相待。
如今知道那娘子是张大夫的侄女,全然忘记自己曾说过人家“丑八怪”的事,反而夸赞起来:“那位娘子身躯不凡,不愧是张大夫的侄女儿!”
吉勒塔没时间废话,起身:“我还有要事,不多留了。”
方德厚也不强留,在自己下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送行:“那方某人便不强留了。让船夫靠岸。”
“是。”
“呵呵呵,吉公子这边下船。”
“多谢,方老板真是个好人。”吉勒塔说。
“哈哈哈.....方某人虽是商人,但知疫病的痛苦,吉公子非我大景人却愿意挺身而出,实属心怀天下。”
吉勒塔摆手,发自内心说:“是我该做的。”
毕竟他虽不是大景人,却吃了人家这么多年的饭,做点儿事不很正常?
再者这对萧昭明也是好事。
要是这件事能让鄙视,轻蔑昭明的眼神消失,让昭明实现自己的抱负,那便不算坏事。
还有向欢.....
今日帮他说话,吉勒塔看在眼里。
倒是那个阿莫达辛竟然没有在向欢身边。
哼!他倒要去瞧瞧人在做什么,能违背自己的命令。
宅邸之中。
小丫吃下阿莫达辛喂的药还是痛得在床上打滚:“啊,小丫头头好痛......”
阿莫达辛也着急,粗犷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是拿错了吗?”
小丫眯起眼睛小心翼翼观察。
“不行,我还是去找大夫!”阿莫达辛忽的站起身,坐着的椅子向后退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丫慌了: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