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考虑”,吉勒塔恨不得一刀把人砍死。
哪有说好价格又突然涨价的?
看他不是中原人逮着忽悠。
要不是萧昭明提前嘱咐,怕是自己已经同意。
主位上的男人名叫方德厚,是郸州最大的商人其涵盖各行各业。
特别是在药材行业甚至是垄断的程度,除开零散小药商是自己挖草药,大多人会选择卖给他名下的药铺子。
吉勒塔隐藏自己身份,不能硬碰硬。
方厚德还有闲工夫喝口茶,悠闲自得。
对方着急买药,迟迟说不下去一定会答应自己。
吉勒塔紧紧握住椅子把手,手上青筋暴起几乎是要捏碎的地步。
“哼!”
难怪萧昭明说他不用强求。
萧昭明和自己说:“若郸州执意高价,换一处买便是。”
在再三考虑之下,吉勒塔决定——
“算了。”桌子被他一掌拍震,“既然方老板不是诚心做生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方德厚还不紧不慢的吹去茶水上的茶叶,慢悠悠的说:“公子想清楚就好......”
等等,不买了?
他手中捏茶盖的顿住,随即放下茶杯。
这种事他遇多了。
不过是想吓唬他看看能不能压价。
方德厚脸上肥厚的肉因为轻笑而微微颤抖一下:“呵呵,这种手段我见多了,不过是想我降一降。”
吉勒塔脾气本不算好。
此时抑制不住想一巴掌拍死他!
“方德厚,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真当小爷好糊弄?”吉勒塔想着反正生意要黄,不如把心中的火发出来,“说多少就是多少哪有突然涨价的道理?你以为我人傻钱多?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小爷走了。”
“慢着。”方德厚出声,“.....你若真心想买....”
“不买了。”吉勒塔翻了个白眼,带着侍卫出去。
方德厚到现在还以为面前少年是在“欲擒故纵”。
“价格我们再好好商量。”不过就是自己少赚一点。
吉勒塔停住脚步,后退一步坐到椅子上:“行!再谈谈.....”
能快点买药材当然是好事。
亭子上。
沈绾月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这么多日渐渐熟悉自己的样貌,可每每看见这张脸会隐约恍惚——
她继承周婉的身体,周婉的记忆,甚至是周婉的医术。
这双手已经好多日没摸过针线了,只剩草药的清香。
她还是沈绾月吗?
如果不能杀死周婉的父亲,是不是代表她会一直是周婉?
而那具躺在床上冰冷的身体将会在某天被人发现。
在21世纪的那具身体或许永远不会醒来。
“周婉?”一个沙哑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沈绾月晃晃脑袋。
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些?
她有灵魂,灵魂独属于沈绾月。
在哪具身体那便是她沈绾月。
怕是被周婉身体残留的抑郁情绪影响了。
“张伯伯。”她扯出一个笑容。
“让你久等了。”张伯伯虽是个老头子,但心性如年轻人一般,“药铺的大老板送了我一小船,咱们去坐坐。”
沈绾月点头:“好,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您。”
张伯伯摸摸胡子:“哈哈哈.....我也没想到。嘶——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听我儿说你父亲去京城了。”
闻言,她苦笑一声,语气带有几分无奈:“这事说来话长.....”
这是有苦衷呐。张伯伯抚摸胡子的手停顿一下。
他这师弟的习性作为师兄的他是知晓的。
“哈哈,待我们去船上再叙叙旧。”张伯伯没有终止话题的意思,这正合沈绾月意。
周婉的委屈是该让别人知道,正好套出关于“父亲”的事。
虚假的功绩不足以拉周婉父亲下水。
在河边上船之时,沈绾月才发现张伯伯口中所说的船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露天小船,而是像在船上搭建一个小房子的船只。
和方才在小亭子中瞧见的相比是小一些。
她发自内心说:“药铺老板这么大方?”
张伯伯只是笑笑:“哈哈哈,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到内室后她取下面纱,张伯伯心中只有心疼。
两人一边吃食一边聊天。
慢慢的把话题往周婉离家原因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