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清没回头,整个人都是肃穆的,他说:“我觉得找个空地,咱俩互相磕个头也不错。”
时述立马顿住:“你什么意思?不是处理队里的事情吗?”
杜文清转身,斜睨着他:“偷看我跟女孩相亲,还想搞破坏。”
“偷看我跟别人抱在一起呢?”时述道,“对,我看见你跟我视频通话了一分钟,还猜到了是哪个时间段。”
时述不依不饶地说:“所以才有今天的相亲吧。杜文清,今天的相亲只是做给我看,对不对。”
杜文清摇了摇头,立刻否认了,他说:“不对,我没做给任何人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结婚生子,想跟一个女孩共度余生。至于你,我不是找到解决办法了吗——找个凉快点的地方互拜一次,咱俩就还是结义的好兄弟。”
时述的心里怅然无尽,肺腑在慢慢被挤压。
“哥,你能给我说一次实话吗?”
杜文清脑子全是乱的,说完刚刚的话就哑火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心里炎凉如时述,也知道有些动作真正的含义,他摸了摸杜文清额角流下的汗水,说:“你到底是想兄弟结义,还是夫夫对拜?说一句怕我跟别人在一起有这么难?你当时明明可以制止的,为什么选择沉默?哥,如果你不是我的哥,我肯定会离你远远的。”
杜文清的声音突然高了八个声调,“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时述淡淡地看着杜文清,眼神里有可怜,也有同情,他说:“今天是我单方面解除我跟你炮友关系的一天,从今往后,逢年过节,你可以以哥哥的身份跟我喝酒,跟我聊聊,除此之外,没有然后、如果和不然了。”
杜文清挠了挠头,“那你……那什么……你上次也没跟我说是最后一次啊。”
“怎么,如果说了是最后一次,你会有不一样的发挥吗?”
“对啊,让你忘不掉。”
“哥,这段关系已经足够让人永远忘不掉了。”
“时述,那你还要不要最后一次?”
杜文清如同沙漠里的巨鲨,在广袤的废墟里寻找止渴之物,而时述仅把这当作他最后一次发疯,眼神意味难明地看着他,像看个怪物。
他冷若冰霜,在每个音节都停顿了很久:“杜文清,你就是一傻逼。”
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再给我聊聊肉啊雷啊的案子。”杜文清的手势奇怪地在空中瞎转圈,见时述没有立刻就走,知道还能有缓,不然以后工作时碰见岂不是很尴尬,杜文清清了清嗓子,说:“咱虽然不是炮友了,但你还是我副手,该尽到的义务还是要尽到。”
“我知道,最近我在外面单线调查是有些不顾大局,但是杜队,请你以后讲话放尊重一些,什么叫‘该尽到的义务’?”
“为……为了你那身警服啊,你以为是什么。”
时述:“……”
他看了眼铅灰色的天,说:“‘肉’是单独作案,与索岩村的并不了案,幕后凶手也不是‘肉’,她没这个能力。”
他也知道,虽然是自己“单方面”解除了这层关系,但占主导位置的一直是他,逼迫他做决定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