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述神色淡淡地看了会儿杜文清动作的幅度,然后先他一步进了电梯,又进了他们住了近十年的家。
时述身体舒展,脸色是全然的傲慢,坦然靠在大门正对的玄关上。
“吱”的一声后,杜文清把门踹出了一阵风,然后三两步就走到时述面前,旁若无人地与他亲吻起来。
这个吻漫长而热烈,让人身心荡漾,热血高涨,但是至于这个吻的背后是什么,他们永远来不及细想。
就像他们每次做-爱都来不及细想这段关系的本质是什么一样,他们身心契合,每一个发力都恰到好处,每一个细胞都为此疯狂,也正因如此,他们每次都大脑发昏。
太昏了。
每次都说好最后一次,到后来又有无数次。
“最后一次吗,哥。”
“嗯,这次真没办法了。”
“不想补救一下吗?”
“床上救。”
“你不是还在住院吗?受得了吗?”
“受不了怎么办,你受得了?”
又一个炽烈而纠缠的吻开始了,杜文清像是因为无休止的恐惧而双目下陷,平时狂傲的本色也变得可爱起来。
时述承认,这是杜文清最具魅力和他最想亲吻他的时候。
杜文清从不抽烟,唇内有淡淡的清香,亲起来也独有一番感觉,不一会儿时述就沉迷了,他不懂,在这方面这么合拍的两个人为什么永远把话说不到一起去,为什么永远剑拔弩张,又为什么永远没能开口说句“喜欢”之类的。
也许喜欢做-爱跟喜欢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
时述十岁前的记忆是模糊的,只知道自己在福利院叫作“小梦”,他十岁之后也从没人教过他“爱”是什么。
大学的课程会教他不能沉迷什么,而那些不能沉迷的,也许就是“爱”吧。
“哥,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他背转过身,沉吟说:“会不会是爸爸惹的那帮人,想回来复仇了?”
杜文清正缺着氧,无暇听进去他一个字,从后面掰起时述的嘴后,又唇齿相缠了起来。
他用行动让时述享受当下这一刻,别那么多废话,并告诉时述他们本就在互相纠缠。
索岩村、阴婚、郝玉钟维安、横幅死木马……暂时都见鬼去吧。
静夜幽深,最后俩人在阳台上一人一瓶啤酒,互相都吹了。
“哥,说实话,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时述说,“医院到底怎么说?”
“说我壮如牛、人如兽,你刚才应该感觉到了啊。”
时述笑了笑:“我是感觉到了,但是你该住的院要住完,别让顾以宁起疑。”
“你倒关心起他的心情来了,我要办案,管他那么多。”杜文清十分不满道:“这最后一次了,你竟然提顾以宁来破坏氛围。”
时述:“咱们还有什么氛围好破坏的,做完就各回各的床,咱们有真正的亲密过吗?没有吧。”
“那刚才的算什么?”
“那叫激情,不叫亲密。亲密是我们有无数的话可以聊,互相永远是对方的后盾和港湾。算了,哥,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聊些案子比较实在。”
“好!”杜文清立刻就答应了。
时述暗自叹了口气,瞧了瞧杜文清这对破案的痴迷程度,觉得还是刚才费力拼命的他比较可爱,他顶着这张帅脸,还不如去当个模子,能让自己好好点几次。
他们对案件简要地互通了有无,时述不理解他对于钟维安那个监控录像的处理,问道:“就算钟维安没有解除嫌疑,跟他一起滑雪的人到底是谁还是可以问他啊,他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吧。”
杜文清摇了摇头,“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扑朔迷离,我现在觉得,连陈秋风犯的罪都比3号女尸要少。”
“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
“死者为大,她都故去了,难道还要受到什么不公正的指责吗?”时述这方面从不惯着他,几乎是呛道。
杜文清唇间带笑,说:“怎么,刚才没给你浇火?说两句就骂你老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
就是因为他做得够好才让时述有点迷惑的,这话说的,差点揭了时述的天灵盖,对他抱以冷笑:“是不够好。”
“那顾医生好不好?谈义伦呢?”
时述的眉目不抬,“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