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问题少年梭影回了事物司,进梯井的时候京以珠顺手把腰上的缎带松开了。
“可真方便,我要解缎带得脱裤子。”陆风遥凉凉道,京以珠立刻说:“你开黄腔!我要跟静姐告状。”
“不是,你怎么也学谭深那一套?”陆风遥扭曲脸庞:“再说了,我这叫陈述事实!”
“我又不需要你陈述事实啊。”
“行,你有理。”陆风遥落败,“但你能不能别告状,小静可会生闷气呢。”
京以珠:“说真的,我真搞不懂你怎么追上静姐的诶。”
郝鹤倒吸一口凉气:“说真的,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就这么让我直接摔下来的!…这哪儿?”
“你不是要进执行部么,连特殊事务处理司都没见过…真年轻。”京以珠唏嘘,“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工作不容易了。”
郝鹤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每个人都穿着制服,每个人都有证物。
其实制服他也只是在Broken ear的官方账号上见过。
郝鹤不是不知道执行者出任务有多危险,但他就是……
憧憬。
遭遇心灵打击后,郝鹤并没有如京以珠的愿,对SEHD,对执行部祛魅,反而那股子憧憬澎升得越来越高了。
陆风遥瞥见他眼里的震撼,不禁摇头。将人交于责罚处后,两人先去录入了记忆,然后再去法律科进行交接。
“他真是太单纯了。”京以珠说。
两人站在六楼的拐角,陆风遥说:“中二期吧,不是不能理解。”
“那感觉他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这个时期要多久才过啊?”
“男人嘛,一辈子都在中二。”陆风遥一本正经地夸夸其谈:“不过是年纪大了,会掩饰了而已——”
“所以,”京以珠扭头,“你不会也是因为中二病才来执行部的吧!”
陆风遥:“你猜。”
“嘁,大不了我问静姐。”京以珠不吃他这一套,陈静总能治他。
陆风遥:“你现在总是喜欢告状,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管我。”京以珠撇嘴:“pua。”
谭深和孟归宁不在,京以珠猜测他俩大概是在忙冰冻项目去了。
说起这个项目,京以珠一瞬间又想起封隐给她叫的车。她付钱的时候司机说是线上付款的,所以她还欠封隐一笔车费。
“以珠你干嘛呢?”刀春寒已经回了执行部,邱祯和乔飞燕出任务去了,跟关筝他们几个聊天老是被怼,也就京以珠好脾气。
“转钱——”京以珠查了一下从司里到自己家的路程费用,然后将软件跳转到Broken ear里,通讯录划到底,找到封隐的账号将钱转了过去。
封隐的社交账号就是原始设置,头像昵称啥也没有,只不过有实名认证而已。
“这谁啊?十七块?”刀春寒看着转过去的金额,突然很同情地看她:“你家……破产了?”
“没啊。”京以珠疑惑:“怎么突然这么问?”
“十七块?”刀春寒突然凝重:“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交易!”
“什么特殊交易?”关筝听见她俩的对话跳出来,“老幺你不会…我懂——”
“别瞎懂好吗。”姜苍术笑道:“带坏人家小学生。”
陆风遥老司机了:“连套卖多少钱都不知道,确实是小学生。”
京以珠:“……”
京以珠无语:“只是车费。”
“车费?你不是开车么。”萧远山问。
“但凡上帝多给你开个眼,也用不着这么瞎了。”陈静微笑,“以珠这两天都是打车来的。”
不能让别人起疑,所以京以珠没让家里的司机接送,天天打滴滴,下班高峰期还得好一顿等。
“……共生者开滴滴去了?混好差。”刀春寒心大,只唏嘘现实的残酷,一点儿也没想其他的。
京以珠低低地笑了一下。她没准备多余解释这一遭,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谭深不在,若是说了反而容易将白的描成黑的。
给封隐的车费直到天黑时都没有显示被接收,京以珠觉得有两种可能:1封隐没看手机,2封隐不打算要这十七块钱。
怎么,十七块钱不是钱吗!
京以珠叹气,觉得封隐这人哦不,这个生命体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直到第二天转账自动退回,京以珠忍不住又想:这算啥?自己要不要继续转?
这万一是封隐真没看见怎么办?
京以珠实心眼,遂接着转账。
一连转了好几天,两人的聊天框里只有京以珠锲而不舍地转账,然后未接收被退回,继而重来一遍。
如此反复。
饶是京以珠如此好脾气,都有点不爽了。
这不可能每回都看不着吧?既然不打算收,那也可以发条讯息解释一下啊。
这弄得她整天跟定时打卡似的。
所以京以珠又一次将钱转过去的时候还特地备注了一句:司长,这是那晚的车费。
然而过了二十四小时,封隐仍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京以珠有点冒火,索性在身上备了十七块钱的现金,准备什么时候碰见他直接交到他手里。
她就不信这还能看不见。
而在看见封隐之前,新年到了。
司内全员休假,不过司里的共生力波频检测仪与信息检索科的人二十四小时维持同频联络,一有异动就立刻联系执行部出任务。
“春节这两天一直挺安静的,那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啦。”邱祯耸肩道。
京以珠稍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郝鹤。
她不知道郝鹤挨了怎样的处罚,她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执念于进执行部。
只是从那天到现在,京以珠都没有再看见他。
少年冲动,一点由头都能成为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