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家境普通,并非北城本地人,档案是由秦淮联合部移交过来的。
京以珠与一位疗愈师赶到他目前住处时,那一块儿房区还有不少待就业人员。在北城找工作不算难,但要找到一个待遇不错的还是不太容易。
她站在一栋楼的房顶上,疗愈师则保持在她半径五百米内待命。京以珠从枝节盘辄的建筑电线里睨见了那扇窗户,里面有人影在晃荡。
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其他人,京以珠从房顶上接连跳跃过去,她没用梭影——很容易打草惊蛇。
从打开的窗口翻进去,周峰才前脚进入洗手间。京以珠握着剑柄,就站在客厅等着他出来。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和档案上一致。
门锁轻轻转动,却迟迟不见打开。京以珠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着蜜蜂的听觉好像并不算灵敏。门把手仍然受力,保持着一个往下压的方向,“……”
一种清脆的撞击声,卫生间的塑钢门被打碎出一个小洞,京以珠放下手,周峰不见了。
“他跑了,我先去,你慢慢来就行。”京以珠对耳麦嘱咐了一句,“没事,我知道他想搞瓮中捉鳖那套。”
她的蛇鳞嵌在了周峰的手臂里,京以珠深呼吸一口气,梭影追过去。
京以珠先前也认为他会逃跑,但这么长时间都没跑,不可能等她找来了才跑。唯一可能就是他们早有谋划,就等她呢。
既然是等她,那必定另有所图了。
鞋底踩在湿润的泥土上,京以珠在落地的那瞬间就在周身范围里安置好共生力了。她瞳孔一转,除周峰外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周峰正捂着手臂靠在树干上,冷汗直流,嘴唇发白,籍此可以确认那两人没有一个是疗愈师。
或者有,但也许周峰不值得救治。
“…是你们,”京以珠微微侧头,“杀了我的同事吗?”
她闻到了泥土、草木与香烟的味道。脚下有一几根扭曲的绿丝,京以珠随着根源看去,是站在左侧的女人展开了根系。
“单枪匹马就敢来。”那男人笑起来,络腮胡在他脸上很显脏:“你很厉害吗?”
京以珠扯了扯嘴角,稍稍歪头:“我吗?不厉害。”
那女人的微微俯身嘲笑,笑声还没等传出来,匆忙收住,脑袋打转——利物划破空气直直冲向她的身体,脚下一动,那几片墨绿色的蛇鳞却凭空拐了个弯儿!
刀剑相击,那把被重新锤炼过的长款砍刀被一柄四棱剑直接斩断。京以珠脚尖踏着树干转了个方向,在那男人气急败坏的表情里,京以珠梭影到半空,一手狠狠拽住了他的脚腕!
“砰——”身体落地时,那个女人仍在用那种梨树叶对蛇鳞进行迂回,“小心!”
四棱剑从她身后刺过来,京以珠持着剑鞘挥开了飞扬的叶片,用尽全力往她颈侧重重一挥!男人扑过去,在即将触碰到京以珠的前一刻,她又不见了!
四方剑鞘留在了原地,给那女人吓得反射性想睁眼,身后被她的梨树叶子拦住的四棱剑也落在地上。
武器全全脱手,男人打量着情况:“她人呢?跑了?”
“你的刀怎么断了?!”女人问。
男人没好气:“废话。”
“废话。”京以珠也这样跟她说,然后她眼疾手快,指尖捏着那一小节断掉的刀刃扎进了那女人的右臂。
“过来吧。”京以珠一把推开她,朝那个络腮胡男人说:“让我杀了你。”
日光照耀着丛林,将男人手上的节肢体尖刺也照得反光。“要近战吗?”京以珠忍不住笑,那颜色、形状,蜈蚣?
“不错的选择。”京以珠夸赞道,“毒量大不大?”
络腮胡见女人也开始抽搐,脸色发白,口水流得像个智障,和周峰一模一样,“呵,不如试试?”
眨眼间京以珠就冲到了他面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络腮胡下意识扬手却被她一个肘击顶中胃,上勾拳,他手上的尖刺已经刺进了京以珠的肩膀,但毒素好似完全没起效果,胸口被重重一推——他感知到毒素在身体里蔓延…
肋骨间开始渗血,在他以为京以珠真要杀了他时,她却转身走开了,拿起剑,很不爽地盯着上面的泥。
这可是师傅熬了两个通宵给她做的!
京以珠黑着脸,又走过来将络腮胡拉起,说了句:“站好。”
然后那两条肌肉匀称的手臂嵌着他的右手来了个过肩摔。身体被重重掼倒在地,蛇毒与眩晕袭击他的大脑,而京以珠并不解气,抬脚往他脑袋踹了好几下:“狗日的,这可是我师傅给我的剑!”
络腮胡的蜈蚣毒素对她的作用聊胜于无,剂量太小,只是有点儿疼而已。
“你直接回去吧,我带着人立马返回。”
又滑又凉的鳞片缠着三人的脖子,京以珠叹着气,对待命的疗愈师通知了一声后,梭影回了司里。
稳稳落地后的第一眼,京以珠就看见了那头白发。
“看来很顺利。”封隐对她打量一番,问道:“受伤了?”
“小事。”京以珠说完就扭头跟责罚处的王乾说情况:“我认为他们不是主使,因为太菜了。”
“你被你师傅同化了啊?”姜苍术路过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拉结尔也总认为我们很菜。”
“反应,战术,共生力都很垃圾。”京以珠如实说:“速度和功夫也很垃圾。”
想了想又笑着说:“师傅是因为她太厉害了。”